只要他有任何想要靠近贝芙的意图出现,就会被冷飕飕的眼刀精准攻击。
就差在贝芙出现的方圆三米内立一个牌子了:兰利与狗不得靠近。
如果这个世界有狗的话……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唯一一种可能:那就是和皮特干架的影响,男人担心他和贝芙打起来。
该死的皮特!
兰利后悔得要死,早知道会这样就还是当那个混蛋是空气好了。
贝芙想的倒是没有兰利那么复杂,她对神经病想一出是一出莫名其妙的举动已经习惯了。
但让她不太理解的是,除了洗漱和解决生理问题,这家伙几乎24小时都黏在她的背后阴魂不散。
他都没有正事要做的么?
楚乌确实没有正事要做,在贝芙的身体停止流血之前,他决定推迟之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
生理期的第三天,又到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夜晚。
贝芙躺在床上,捂着小腹上的发热泡泡,也许是因为最近吃的实在是有些跟不上,这几天出血量非常的少,肚子虽然不是很痛了,偶尔还会有些涨涨的。
得不到足够的蛋白质,天天吃素,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有问题。
但那家伙做的吃的……
贝芙有些发愁,抓了抓头发,瞥了旁边一眼。
神经病在这几天弄来了一张单人沙发,就放在阁楼小床边。
她睡觉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轻微的沙沙声,就像现在,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薄薄的几张纸。
事实上,如果贝芙凑前一点,就能发现男人的灰霾蓝色的眼瞳在以一种规律的速度扩散又缩紧,像是某种电子打点器。
楚乌在写延迟工作的申请报告,一份接一份。
贝芙并不在意。
她把他当成空气,抱着泡泡滚来滚去滚了一会儿,闭起眼睛,放缓呼吸,想象热烫的血液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下流动,自小腹而起,温暖全身。
脚踝一凉。
贝芙:“……”
是男人的手指抓住她的脚腕,并不用力,可一瞬间接触到的丁点儿皮肤开始灼热起来,仿佛有一道电流从那儿蔓延攀升直接冲到头顶在大脑炸开一串小小的烟花。
她睡意全无,睁眼看过去,发现他的注意力似乎还在手里的纸张上,伸过来的手只是无意识地抚摸,甚至没有看一眼。
修长的手指擦过外侧凸起的骨头,戳进袜口的时候会停顿一下,动作非常轻地攥紧脚踝又松开,指腹摩挲熨烫过跳动的血管,指尖有意又无意地叩叩脚背与脚腕相接的那一小块。
他完全专心致志,就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做什么。
很奇怪……
贝芙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不自觉地脚尖绷紧。
她一动。
男人像是反应过来收回了手。
脚踝仿佛还停留着微凉的触感,只是回想起,胸腔内某处像是有一片轻飘而无法忽视的羽毛掠过,很痒……
贝芙缩了缩脚,感觉全身都热乎起来。
她现在没办法不在意了。
楚乌察觉到床上的小家伙不再好好睡觉而是坐起来,咔得把手上的神经元截断——他可不想当着贝芙的面变成第三形态。
一定是因为刷论坛太频繁了。
他这几天看了不少宠友和自家小人类亲亲密密的帖子,属于是望帖充饥了。
不然满脑子都是好饿好饿好饿,好想吃掉可爱的小贝芙。
其中,好几个帖子,都有不少抱着强制贴贴的内容,现在出问题了,神经元潜意识不停在脑补一个不注意,趁他忙着写报告疏忽控制就惹了麻烦。
楚乌看着她。
少女浓密的黑色长发如同呢绒般的黑夜披散在肩膀,目光有些朦胧的放空,好似沉浸在什么当中。
她看起来,大概很平静,没有被他冒犯到?
并没有。
贝芙觉得自己大概有些不正常了,大脑总在反复回味那怪异的滋味,心脏砰砰直跳。
男人忽然站起身,走过来坐下。
她听见自己凌乱的呼吸声,些许急促,慌张地往后挪了挪,这么多天过去,本她应该习惯的……习惯与他共处一室,在同一个完全密闭的,安静的,私密空间内。
但当对方像这样,走近到一定的距离,贝芙依旧能听见大脑内那根负责警报的弦一点点绷紧。
他一直在看着她,以一种无比专注到诡异的目光,从刚刚碰过的脚踝,从下往上……
她从未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眼神,冷酷的热切,细致而又彻底,不含欣赏,不带欲望,只给人一种极快剔开皮肉直到骨头的锋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