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陈捕头,你多带些人手,先去长乐镇上把那些尸身带回府衙,王福等人入狱候审,本官会令差役连夜审讯,让他们把这些尸身的由来一一说明,林昭昭,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说?若是没有,今日就审到这里,退堂吧。”
林昭昭向堂上一拱手:“那就有劳大人了。”
那司法参军摆了摆手,两侧的衙吏便动手将王福等人押解入狱,前门值守的衙吏敲起退堂鼓,驱散了门口围观的百姓。
林昭昭也抬脚向外走去,身旁跟着的,是旁人看不见的丁二七:“那位大人说要将尸身押回府衙,我也得向流云山庄去信,将此事通知庄主,庄主到底是叶菲的正经亲属,有庄主在,想必那参军不敢敷衍了事。”
丁二七笑了笑:“原来你也听得出那上面的人在敷衍你。”
“这是自然,衙门中人,历来就不爱插手我们江湖上的闲事,我这次让官府出面,无非是因为了那十七具女尸,你想,长乐镇大费周章,让鬼媒人配了这场冥婚,如今要从他们手里把女尸带走,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官府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昭昭一面向外走,一面同丁二七说话,这身嫁衣太过招摇,还得找间成衣店,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才好。
“林姑娘留步。”
这声音听着倒生,只是叫的林姑娘,林昭昭也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竟是方才堂上那位陈捕头。
“林姑娘,参军命我前去长乐镇押回那一十七具尸身,不瞒姑娘说,我就是长乐镇出生,如今在州府里当差,可旁支亲戚却都在镇上。这阵子镇上闹鬼的传言,我也早就有所耳闻,如今大人让我出面接回那些女尸,可不是叫我成为众矢之的?”
丁二七看向林昭昭:“你瞧瞧,你的如意算盘,让人给看出来了。”
林昭昭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接陈捕头的话茬:“那可真是辛苦大人了。”
陈捕头叹了一口气:“这原本也是我份内的差事,谈不上辛苦,只是姑娘既然愿意为这些女尸出头,那自然也肯为衙门再出一份力。我想着,姑娘是当日成婚的嫁娘,多少眼睛看着呢,如今死而复生,那些百姓自然畏惧姑娘,若是姑娘肯同我走这一趟,恐怕长乐镇那边的事还容易些。”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长乐镇的镇长毕竟是朝廷命官,哪怕是个七品的芝麻小官,也没有放着人命官司不配合的道理,可那些长乐镇的百姓就不一定了,横竖那些鬼嫁娘都已经是死人了,哪有活人的事重要,长乐镇闹鬼的事一日不解,百姓的心就一日难安,这些鬼媒人好不容易将冥婚一事塑造成平息长乐镇之乱的救命稻草,百姓们怎么愿意让衙门把女尸带走。
林昭昭原想着靠衙门为她出力,没想到反被陈捕头寻上门来,要不管吧,陈捕头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丁二七看着林昭昭,眼里含笑,林昭昭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两日下来,他也能看出一二,陈捕头既然求到林昭昭面前,又事关长乐镇女尸,眼见着林昭昭这点小滑头是耍不成了。
“既然陈捕头这么说了,那我就同你走一趟吧。”
第10章
到底是一镇之长,陈立只能壮起胆子,带了一队人马,进义庄里查探情况,那失落的女尸,棺材板由里向外,炸了个四分五裂,另一具虽掀起了板,但是尸身犹在,原本停灵的木床上此时放了一张红纸,陈立认得,那是鬼媒人王福的字迹。
当时为了吓住长乐镇百姓,免其安葬女尸,林昭昭特意让王福留下字条,就说是女鬼诈尸,须得安灵做法,这些尸身需在义庄里停灵七日,直到王福携大师前来安灵,方可下葬。
陈立看了字纸,又看了看那棺中女尸,不由得汗毛倒竖,别说收敛尸身下葬了,就是在这义庄多停半刻,他也没这个胆子。
林昭昭与陈捕头一行,正在赶往长乐镇的路上,想起王福留下的字纸,林昭昭倒是有了主意,既然王福已先说了是女鬼诈尸,她这女鬼的身份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浪费?
“陈捕头,依我看,长乐镇的百姓如今不敬州官敬鬼神,我作为受害人说的话,只怕没有作为厉鬼的好使。咱们不如兵分两路,你带上你的人马,向长乐镇长要尸,我趁其不备,悄悄潜进义庄,届时你配合我,咱们演一出鬼嫁娘还魂的好戏。”
陈捕头一拍大腿:“这样最好!我这次来长乐镇,旁的都不算什么,就是担心镇上百姓不依不饶,届时再起什么冲突,我们这些做官差的,也不好对着平民百姓下重手,又有一个法不责众,出了事,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当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