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尝试,从三根同时拉动,到依不同顺序逐根拉动,最后尝试同时拉动两根,次之拉动一根。
“如今所有能够尝试的组合,我们都已穷尽,若这最后一种方式还不能使石门洞开,那或许这个山洞只是萧行留下来的一个诱饵,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密室,也没有所谓的破门之法。你今日冒险闯公主府已是十分不妥,多停留一刻,你的危险便多一分。
林昭昭,再试最后一次,如果不成,我以镇抚司指挥使的名义,命令你即刻返回南骧,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以免暴露镇抚司在北戎的行迹。”
天光昏沉,各处院落之中已经逐渐亮起了灯,林昭昭看着陆鸣筝的眼睛:“好,指挥使大人,我答应你。”
林昭昭边说,边拉动手中的藤蔓,她落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石壁却没有如她所想,豁然洞开。
陆鸣筝回头看了一眼石壁,背对着林昭昭说道:“事已至此,林姑娘,请回吧。”
“你看!那是什么!”
林昭昭快走两步,走到石壁之前,只见原来空无一物的石壁上,竟出现了一张珠盘。
若对旁人而言,这珠盘之局必定比藤蔓之局更为难解,可对林昭昭和陆鸣筝来说,却恰恰相反,这珠盘上所设置的连珠,只一子之差,便能连成踏星步的第一式,琼楼摘星。
林昭昭轻轻拨动珠盘,将石珠移至正确的位置上,机关启动之声响起,林昭昭与陆鸣筝向后退去一步,只见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壁上,一道石门缓缓洞开。
“啊。”
这声呻吟来自丁二七,寻回记忆所带来的剧烈疼痛与不安,使得丁二七有如身处炼狱之中,时而如烈火焚身,时而如堕冰窟,寒热更迭,每一寸肌肤和骨缝,交替着炙烤和寒意,在这样的反复折磨之下,丁二七数度昏睡过去,又不断在剧痛中醒来。
魂海里无日月,这样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丁二七的魂剑剧烈震颤起来,林昭昭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丁二七强催自己的神智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握紧了他的魂剑。
黑无常加在丁二七身上的封印实在厉害,这些时日缝补记忆,就是与这封印硬抗,丁二七的魂力,已经在这场漫长而又痛苦的斗争中损失了大半,如今连出入自己的魂海,都如此地费力,可事关林昭昭,即便丁二七此时再如何虚弱,他也不得不竭力支撑。
萧行的密室之中,东西并不多,没有奇珍异宝,没有古玩珍奇,石壁之后,仿佛一间小小的寻常客室,密室正中一张石台,石台上一把七弦古琴,上镌柔嘉二字,想来是当年萧行生母,柔妃的遗物。
“听闻当年柔妃琴艺名动天下,仁德皇帝以笛声相和,求得美人归,一曲凤凰和鸣,就是出自这把柔嘉古。二人得皇子萧行,亦在音乐上颇有造诣,萧行弱冠之礼上,柔妃便将此琴赠予其子。”
这把绝代古琴的两旁,则是一张书架,书架上放着的,是一些往来信件,以木匣分类规制,林昭昭随便取了一匣打开,便是萧行与骆一鸣师兄弟二人间的书信往来。
天色渐晚,留给林昭昭和陆鸣筝的时间并不多了,他们当务之急,便是找到烈阳兵法,这些往来信件固然有其价值,可林昭昭与陆鸣筝却没有时间细看,查完架上的书信,他们又从石桌底下翻出两个雕花的木箱。
其中一个看其长度,应当是一个剑匣,另一个两掌见方,陆鸣筝打开,果见其中藏着一本牛皮封好的无题之书,翻开细看,其中阵法剑招相合,这便是传说中的烈阳兵法!
烈阳兵法得手,就不妄他们北上走这一遭,陆鸣筝当机立断,将烈阳兵法交到林昭昭手里:“你立刻携此书,返回南骧面圣,昭昭,骧国的未来,如今就全在你手里了。”
“那你呢?”
“我好不容易才取得桑奇的信任,此时若离开北戎,桑奇必定派人追拿,桑奇即便已经注意到你,可在她心里,也远没有我来得紧要关切。有我在这里,也能保你平安离开北戎,当日你替我引开蔷薇楼的追杀,如今也由我来分散桑奇的注意,事不宜迟,你今晚便动身。”
事关重大,林昭昭也明白,现在桑奇将陆鸣筝捧在心尖上,若是陆鸣筝离去,追拿的规模必定不小,与其到时他们两个都不得脱身,倒不如由她将这烈阳兵法送回南骧,恐怕还有成功的可能。
林昭昭接过烈阳兵法,贴身藏在自己的衣襟之内,烈阳兵法既已得手,桑奇又随时都有可能折返回府,她本该立刻抽身离去,只是不知为何,她却牢牢盯着萧行留下来的剑匣。
“昭昭,快走吧,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