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用手圈住头,被迫和眼前人对视,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见陈岁桉没有松口的意思,动弹不得的苏南枝,轻咬嘴唇,鼓起脸颊,对着他眨巴眼睛。
陈岁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委屈的小表情,就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呼吸变得困难,手忙脚乱地松开手,但脚却不争气地定在原定,难以挪动。
撒娇女人最好命,诚不欺我。
两个人不超过二十厘米的距离,苏南枝自然也清晰捕捉到他眼神里的慌乱,心里窃喜,但面上还是装作无视发生。
几秒后,陈岁桉终于找回正常的心跳频率,捏了捏嗓子,平复心情,安排道:“等我们把这个节目看完就去渔船那边,不然等会来不及。”
他的反应,苏南枝很满意,没有看他,假装在专心看表演,只是点头回应他。
就在陈岁桉和苏南枝闹着去看表演的时候,吴忧和林昀就调转了方向。
表演年年都看,如今已经很难吸引两人兴趣了。
吴忧去自家渔船处帮忙,准备开渔,林昀的踪迹则是无人知晓。
“走吧。”
陈岁桉握住苏南枝的手腕,把她带离拥挤的人群,往渔船所在的方向走去。
海面上整齐地停放着数千艘渔船。
每艘渔船都被象征着喜气的红布包裹着,船头处插着印有“开渔”的黄色彩旗,船尾的红色旗帜也在风中摇曳。
苏南枝在陈岁桉的帮助下顺利登船,站在甲板上一览开渔节盛况。
“要开始了。”陈岁桉站在她身旁,用手指向岸边。
码头正中央,最后一位领导发表完讲话。
陈岁桉提前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递过去,方便她拍照。
“开渔啦!”
刻意拉长的语调正式宣告开始。
只听一声汽笛声,岸边突然生起彩色烟雾,渔船一同浩浩荡荡地奔向远方。
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白日里虽看不见烟火的踪迹,但有蓝天做背景,□□的白色痕迹格外清晰,岸边被烟雾笼罩,不同颜色的烟雾混在一起,随风四处飘散。
蓝色的渔船在海面上加速穿梭,激起白色浪花,水花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下一搜渔船便又沿着航迹覆了上来。
从高处往下望,同色系的渔船和大海融为一体,只可见红、黄色旗帜交织,船身后的白色痕迹刻画出渔船的轨迹。
苏南枝感受着渔船的摇晃,双手拿住相机,记录下眼下壮观的景象。
陈岁桉站在她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扶住她,以防她因没有支撑物而摔倒。
等到行船稳定后,吴忧也忙完手中的事情,从船头凑了过来。
渔船逐渐驶离岸边,码头处的人影逐渐缩小成一团黑点。
吴忧半弓着身子,单手托住下巴靠在护栏上,望着岸边消失的人影,喃喃道:“以前每次我爸出海,我妈也总是这样,守着岸边等我爸回来。”
苏南枝听见了她的话,回头就着她这个姿势按下快门键,一边欣赏着这张照片,一边想象画面,感同身受,感慨道:“可是码头边好冷。”
“是啊!”吴忧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些无奈,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妈现在身体也不好,特别怕冷。”
夹杂着水汽的海风吹在身上,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长期以往下来,难免落下病根。
这句话勾起了陈岁桉的回忆,跟着应和:“其实我妈以前也是这样。”
“或者说,海岛的女人都是这样。”
苏南枝不是海岛人,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便觉得心酸。
焦虑丈夫安危的妻子,又怎能安心在家中等待,不顾海风来到码头,只为第一时间望见丈夫平安归来。
陈岁桉见她有情绪低落的迹象,赶忙转移话题:“今晚还有渔光夜市以及渔家大宴。”
果然,换一个新话题便能成功勾起苏南枝的兴趣。
她顺着新话题说下去。
巨型渔网被抛向海面,而后沉入海底,等待着猎物上钩。
出海其实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无聊又枯燥,只是最后收网的喜悦能够掩盖过程的无味和危险。
苏南枝一个外行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着打打下手,递递工具。
渔网早已撒下,她便无事可做,裹紧外套,坐在一旁百无聊奈地玩起手机。
陈岁桉向来考虑周全,自然不会让苏南枝失望,转身去工作区域拿了一个黑色旅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