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374)

第五阙双手撑在护栏上,一会儿踢左脚,一会儿踢右脚。

脑子里一息之间闪出五百条私奔的路线。

她当然不能当什么安王妃,她有钟情之人。

就算她和贺兰濯从未明摆着说过彼此的关系,口头上总是开玩笑说只是床伴而已,但贺兰濯有多喜欢她,她一清二楚。

她心里也就这么个宝贝。

第五阙正在查看自己有多少银钱可供跑路时,收到了一封陌生人传来的信。

【来客栈顶层,让你了解贺女郎的另一面。】

莫名其妙的信,没有署名,不知所谓。

字里行间恶毒的心思别太明显。

她还是去了顶层。

不为别的,只是怕有人在酝酿着未知的阴谋,烦着贺兰濯。

贺兰濯在外面经营着官家之外的生意,她知道。有生意就容易有纠纷,也不知道对方怀的是什么心思,她能打发就直接打发了。

到了顶层,藏在暗处观察一会儿,不轻易现身。

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恶贼,居然真等到了贺兰濯。

见贺兰濯进了那间客房。

即便关着屋门,屋里人说话的声音也很浑厚响亮。

第五阙听的一清二楚。

贺兰濯就要出来了,第五阙在努力调整着情绪,甚至想要离开,别让贺兰濯发现她,别让贺兰濯为难。

可脚像被钉死在原地,半点都动弹不了。

在贺兰濯打开门的瞬间,第五阙多想知道她的情绪,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没有被胁迫,有没有害怕,有没有难过。

可望向她的眼睛,看到的是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厚厚的护目镜。

贺兰濯见第五阙这么高的一个人,杵在她面前半个字没说,已然泪眼婆娑,像是在雨中等了主人一晚上的可怜狗。

“跟我来。”

贺兰濯镇定地拉住她的手,带她下楼,回到了两个人的房间里,把门合上。

确定了没有人跟上来,贺兰濯回身,见第五阙半步没动,刚才牵她进来站哪儿,现在还站在哪儿,双眼血红,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

贺兰濯正要开口,第五阙往前一步,直接把贺兰濯挡在自己的范围内。

“你别开口,我来问,你回答。”

分明可怜巴巴的,又带着莫名的强势。

“你是安王的人吗……”

一说话,眼泪珠又开始往下落。

平时没心没肺一点小事能乐半天,一个吻能开心一整日的第五阙,得难过成什么样才会哭?

可真要人命。

贺兰濯感觉呼吸很困难,心口被沉沉的气压压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五阙双唇颤着,又问:“一直都是吗?”

贺兰濯又“嗯”了一声。

第五阙咬着唇,睫毛都被打湿了,委屈地问:

“我们的相遇,是安王安排的吗?你是刻意接近我的吗?”

“不是。”

第五阙心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急问:“那你有没有利用过我?”

“还没有。”

与第五阙发颤的声线相比,贺兰濯的声音冷静到冷酷。

回答得极为简练,但那短短的两、三个字,救了第五阙的命。

第五阙撞向贺兰濯,用尽全力把她箍在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乱她的黑发:

“那就好,没事了,没事了……”

第五阙的心口紧贴着贺兰濯,紧张的心跳声隔着皮囊撞入贺兰濯的胸腔之中,震得她心口发烫。

好傻。

贺兰濯在心里想,我说什么你就信么?

就不曾怀疑过我会骗你吗?

第五阙把她抵在门边吻,吻得自己情难自禁,却发现贺兰濯根本没进入状态,甚至有些难受地推了她一下。

第五阙心里着急,力气就变大了,估计弄疼贺兰濯了。

第五阙有些怕,她对贺兰濯说:“我们离开长安吧,私奔,不回睦州,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乡下,国外,去哪儿都可以。”

贺兰濯:“不当安王妃,你家人怎么办?”

第五阙没想到贺兰濯第一个想到的是家人。

“我们第五家那么多嫡女,不差我一个。我上面还有五个姐姐,她们都还未成亲,我怎么好抢在前头?”

贺兰濯:“你耶娘养你这么多年,就养出这么一只白眼狼?”

第五阙被噎了一下。

贺兰濯扣着她的脸,把她往后一推,道:“犯不着为了个床伴提什么私奔。就算你能放下,我还有很多事未做,不可能跟你走。”

第五阙还待说什么,贺兰濯从她身边走过,往屋里去的时候,背对着她道: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当初刚混到一块儿的时候我就说过,别当真,那时候你也应得挺好。现在说这些劳什子的事儿,太幼稚了第五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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