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359)

“能。”

贺兰濯道:“等下,李极好像跟着她一起下去了。”

沈逆:“啊?那咱们现在下去合适吗?”

第五阙:“什么意思?”

贺兰濯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抬了抬眉毛,说:“她既然回应了,应该合适。”

沈逆:“行吧。”

第五阙:?

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全世界都是谜语人?

沈逆的载具最多只能坐三个人,她让贺兰濯在上面等着,她和第五阙下去接曾倾洛上来。

她们刚往裂缝下去,两个黑影就跟了进去。

沈逆回头瞧,见是一直跟在李极左右的武卫,康逸和繁之。

康逸和繁之手臂上挂着一道铁索,正在快速下降。

第五阙:“用我把他们打发了吗?”

沈逆在中控上锁定了两人的位置,跟踪导弹随时能发射。

“先不用。”

很快,她们一同降到底,曾倾洛看到沈逆和第五阙,立刻唤了一声,迎上来。

她的腿已经自行修复了,支撑没问题,就是移动的时候还有点一瘸一拐。

曾倾洛走得太快,一副想要和李极迅速拉开距离的样子,除了让李极心有气恼之外,还让她自己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第五阙立刻扶住她,“没事吧小倾洛?摔着没有?我真不是故意的。”

曾倾洛:“我没事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第五阙嘿嘿笑两声,借着沈逆载具发出的光,看到曾倾洛的耳朵上还有红痕,说:“耳朵受伤了?”

第五阙就是随口一问,曾倾洛立刻明白她说的是李极的咬痕。

“不……没。”

曾倾洛回答得磕磕巴巴。

沈逆一边留意着李极那边的动向,一边欣赏着这二位的牛头不对马嘴。

康逸和繁之将一件穿戴式安全套索穿在李极身上,挂好了上升绳索,就要走时,沈逆向李极打了声招呼:

“见过殿下。真意外啊,怎么和我侯府的马车一块儿掉下来了?”

李极懒得多说,不想沈逆看她笑话。

她不想多说,繁之不服,擅作主张,替她反唇相讥道:

“我们殿下刻意来搭救曾女郎,险些丧命,你们还不知好歹……”

李极立刻打断他道:“谁让你废话的,上去!”

繁之年纪轻轻,完全不懂情感之事,多嘴被训了,立刻噤了声。

曾倾洛站在第五阙和沈逆身后,淡淡地投过来一道目光。

李极浑身的傲气被她瞧上一眼,竟成了可怜狗。

就要撤回对视的目光,忽然有一样熟悉的东西从眼底晃过。

第五阙蹀躞带上挂着一只绿莹莹的玩偶,十分眼熟。

李极目光黏在它身上移不开。

她想起了护城河的夜,和曾倾洛的初遇。

那时她的确已经锁定了这孤独的小娘子,知晓这样的小孩儿缺爱,最是好操控。无论后来怎么否认,当时她的确是一门心思想要把曾倾洛勾到手,用做刺入侯府,掌控沈逆的手段之一。

甚至都不觉得这个小探子会有多重要,更没想过难以驯服。

在她想要随手布下棋子的那一夜,在油画般的河边,在醉汉狂放地吟诵着诗歌的寒冬,于浓黑之中,看到了沾着一身污秽,眼泪却如珍珠的少女。

少女扬手要把丑丑的玩偶丢入河中,鬼使神差间,她接了过来。

少女诧异地回眸,青涩的眉眼布满愁容和意外,小小年纪,居然已经习惯了皱眉,眉心都留下一道浅痕。

未完的故事,蒙尘的画,破碎的艺术品,最是让她心软。

她和曾倾洛第一次相遇的种种,依旧刻在她记忆中。

即便是夜不能寐,回看无数次床笫交欢的细节之后,总是要再回味一遍护城河边垂泪的少女。

无法否认,就算在拉扯间有过乏味,布满了欺骗,更交替占据上风的时候。但最开始被吸引的,的确是李极。

那只丑丑的虫虫玩偶,迄今还放在李极的枕边。

可此刻,未完的故事狗尾续貂,蒙尘的画落入庸人之手,破碎的艺术被粗糙黏合后涂上了俗不可耐的颜色。

原来那夜她哭得梨花带雨,全是为了这个第五阙?

又是这第五阙。

一想到对她冷淡抗拒的曾倾洛,居然为了这人哭,妒火中烧,李极忽然又一阵猛咳,嘴角溢出血沫。

康逸和繁之同时道:“殿下!”

李极捂着心口去看曾倾洛,曾倾洛完全没往她这儿瞥,正和第五阙说话,嘴角还带着笑。

此刻曾倾洛在和第五阙说什么,李极已经完全听不到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口更是火辣辣地痛。

沉着脸凶了句“还不走”,康逸和繁之这边拉了铁索,带她上升。

听到铁索的声响,曾倾洛跟着第五阙和沈逆一同看向李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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