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听见了。
窦璇玑翻了个身,背对着房判。
窦璇玑自认长得就那么回事儿,性子还不好,让她杀人还行,若是要她爱人,她脑子里想不出应该怎么做才是。
更别说如何对自己的妻子好了。
她完全没想过此生会有“妻子”。
“李司对我根本不了解,就那么几次的相遇就提成亲,无非是一时新鲜,顶多是觉得我性子烈,相处起来刺激罢了。若真因此高攀了这金吾将军,待这份激情过去她不喜欢我了,我可就真成笑话了。”
窦璇玑心里乱糟糟的,紧闭着眼,捡了几句,没头没尾地跟房判说了。
说完后有点儿后悔。
感觉自己患得患失的,很傻。
房判完全没笑话她的意思,用手指戳戳她的后背。
“万一,她会一直一直像现在这么喜欢你,在意你呢?”
房判的话,让窦璇玑一直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
房判又道:“万一,往后每一年她都会更喜欢你一些,永远愿意保护你呢?”
窦璇玑被她说得心跳有些快,一种向往的冲动撞上她的心口,热热的。
“别说了……”
房判哈哈笑起来。
“好娇哦璇玑。”
窦璇玑:……
窦璇玑一个翻身掐在房判腰间的原体上,房判被她摁那修理了半天,最后讨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闹了半天,险些把房判的床也闹塌,最后累得双双躺倒。
房判学着窦璇玑以前捶她的动作,捶她的胳膊。
“想那么多干嘛,无论未来怎么样,此刻开心不就好了?”
窦璇玑:“真想像你一样没脑子。”
房判:?
房判:“不是吧,我安慰你,你骂我?”
窦璇玑踹她一脚,“而且,我走了你怎么办?就你这缺心眼的不得被欺负死?”
房判沉默了几息后,问:“你这么在乎我哦?”
窦璇玑正想骂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脚步声。
脚步到她们屋门口时,似乎有什么重物掉了,正好砸在门上。
“咚”的一声闷响,几滴血透过年久失修的木门门缝,溅到了屋内。
窦璇玑和房判对视一眼,立即去开门。
门外,两位同僚正在把地上另一人搬起来。
窦璇玑见被搬者口鼻都是血,脸色发紫,模样诡异,制止道:
“怎么回事?你们要把她搬去哪儿?”
那两人瞧一眼窦璇玑,没说话,继续搬。
房判和窦璇玑一起把她们拦下。
窦璇玑摸了一下那人的脉搏,对房判道:“死了。”
房判双唇紧闭。
这是具尸体。
正说着话,从后面的寝屋里又搬出来一具尸体,搬尸的两人瞧向窦璇玑的方向,憔悴且麻木。
这两具尸体,同样的脸色发紫口鼻冒血,正是她队中不服她的三人之二,前几日还与她有些口舌之争。
那三人之中还剩一人,名叫丹樱。平日里这三人小团队一般走哪儿都不紧密不分。这会儿丹樱从墙后冒出一双眼睛,心惊胆战地往这儿看。
窦璇玑一和她对视,她便缩回了头,调头就走。
窦璇玑一把扯住她的后衣领。
“你杀的?”
丹樱惊惧道:“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她们?”
“那你跑什么?”
窦璇玑学会了李司那套“问心有愧”论,的确好使。
“我,我怕尸体不行吗?”
“身为丽景门女官,还有怕尸体的?行,我明日就把你调到庖厨生火做饭,免得你出勤时晕倒。以后你就当个厨娘吧。”
厨娘没有官阶,薪水自然更加微薄,又累又穷。
丹樱:“你……”
窦璇玑逼近她,一双眼睛凶得能吃人。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丹樱:“……不就是每年在正常死亡,今年轮到我们小队罢了。”
正常死亡?
都口鼻流血了,还能称之为正常?
两人拎着丹樱到杂物间,将门一关,质问道:
“什么叫正常死亡?你管死状惨烈叫正常死亡?”
丹樱一副不太想说的样子,窦璇玑便知她知晓内情,抽出新打造的电刃,往她身边一插。
蓬勃的电花闪现,吓得她一哆嗦。
丹樱缩着肩膀道:“每年,每年到夏季的时候,咱们丽景门都会有一部分人突然死亡啊。有时候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忽然发作,人没了。有时候是躺在屋子里,睡着睡着就死了。这事儿你们不知道么?每年都发生的事儿,当然正常了。”
窦璇玑来丽景门的时间不短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房判抓了她一把,窦璇玑明白房判应该有些线索。
窦璇玑轻拍她手臂,示意回头两人单独的时候再说,此刻继续问丹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