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馆门口就已经门庭若市,负责维持次序的金吾卫在边烬她们这波人进去后,就关闭了崇文馆的通道。
“是她吗?真的确定她本人会来?”
“千真万确!居然说还会穿官袍来讲课!”
“天呐,我得偷拍一百张!”
“不是,你们是来听讲座还是来慕星的?讲座不好好听,回头遇到黑魔方就是死路一条。”
“别遇到黑魔方了,要是她能让我提个问题,和她说句话,我当场命给她都行!”
“……”
乌泱泱的年轻学子脸上带着兴奋劲儿,看上去不像是去听讲座,倒像是去相亲。
边烬听了一耳朵的聒噪,说的话也不堪入耳。
看来近日的政绩,让永王在学子中的名望大增。
崇文馆内,办公处。
沈逆从进门开始就被馆主薛辟拉着,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他当年和双极楼师尊如何肝胆相照,如何患难相扶的旧事。说得老泪横流,义眼险些被眼泪从眼眶里冲出来。
听崇文馆学士说,今日来者众多,偌大的崇文馆都要被挤爆了。
沈逆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来再多人都没什么感觉。
对治过军的人而言,一场小讲座而已,还不到让她犯怵的地步。
学士看她半张手稿都不准备,好心提醒,“侯君不备稿吗?”
沈逆:“不用。”
沈逆在京中素有张狂之名,学士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的确有那份心高气傲。可长得实在太美,冷淡却维持着让人舒适的礼貌,倒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学士道:“回头永王殿下说完,侯君便可上台了。”
沈逆颔首。
学士离开,无人之时,沈逆打开边烬的传信,眼前一亮。
居然称她为“侯君”。
不是师妹,而是侯君。
师姐这是玩什么趣味呢?
看后半句,说要来找她一同用膳。
这般主动可不多见。
是不是意识到先前的冷言冷语让人不悦,主动来哄了?
想象着边烬苦恼地琢磨怎么哄她的场面,沈逆开心地用脚尖磨了磨地面。
可惜,今日是没空了。
沈逆压抑着想要直接唤她“夫人”的冲动,利落地敲字:
【我现在人已经到了崇文馆,有个科普黑魔方的讲座。讲座完了我去找你呀?】
敲完后没直接飞鸽,看了一遍,觉得言语间太过活泼,把那个颇有花痴意味的“呀”字给去了再发。
崇文馆门口,披坚执锐的金吾卫立于入口处,入馆者需一一扫描是否携带黑魔方病毒。
崇文馆是为皇室贵戚设立的学府,今日李煽让薛辟广开门路,但凡想听讲座的,通过病毒检测后均可入馆。
边烬和孟初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她们只能寻一个角落站着。
李煽主讲黑魔方探测器的原理,以及近日内廷对黑魔方策略的变化,呼吁大家配合金吾卫巡查,一切都是为了保障百姓生命安全。
李煽所言,比边烬想象的要有条理,有信服力。
很多年前边烬见过李煽,那时李煽还未觉醒天赋,木讷怯懦,无论与谁说话都畏畏缩缩,不敢看对方眼睛。
转眼数年过去,最高研发署这些年的磨练让她老成练达许多,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天赋的觉醒,为她增加了不少自信。
李煽说完,众人低声耳语着,有些躁动。
边烬听到了有人提及“靖安侯”的名号。
边烬眉心略蹙,这一路人实在太多,她又在留意金吾卫的变化和是否有黑魔方潜藏在路人之中,忘了看沈逆有没有回复她。
此刻一看,沈逆果然已经回复,而她本人也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上了台。
孟初“咦”了一声,问边烬:“边姐姐,你夫人哎!靖安侯居然也来了!你怎么都不说!”
边烬:“……我也是刚知道。”
李煽来崇文馆讲座,沈逆也一道跟着来了。
原来她俩已经有了这些联系。
看来那日沈逆说李煽会站在她这边,所言非虚。
她们又是何时建立的关系呢?
边烬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堵着心,酸涩感在胸口蔓延。
偏偏酥麻的感受和酸痛同时袭来,更教她不解。
和那夜的检查如出一辙。明明没有被沈逆触碰,却滋生出难耐的热。
边烬双臂环抱在身前,压抑着奇异的情绪。
娇俏的鼻尖上已经冒出薄薄汗珠。
如果现在检测指数的话,恐怕已经接近一百八十。
而这次无法自控的燥热之中,又夹杂着些许疼痛感。
为何会这样?
目光很难从人群尽头的沈逆身上移开。
沈逆从万众瞩目中过,翩然优雅,掀起满场欢呼。
原来学子们仰慕的不是永王,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