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总,宴卿他……应该也还是很好相处吧?”
怎么洛璃老是一副忧愁的样子呢?
说到这个,洛璃想起了单重华和宴卿是一起长大的,询问道:“嗯,还行,听说你们很久没见了,你觉得他变化大吗?”
“当然大啊,分开这么多年了,好多习惯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单重华又想了很久,斟酌了片刻,说道:“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连性格也完全不一样了。”
洛璃点了点头,他心里还是倾向于让宴卿去接受治疗,可是……
他不想违背宴卿的意愿。
更不想逼迫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天晚上,洛璃在度假村租了一个独栋,坐在阳台上看雨,直到冷得受不住了才进房间,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最后非常不习惯地倒在床上,由着暖气把自己的身体烘热,暖和的手贴着依旧冰冷的心,闭上了眼睛。
宴卿就没有洛璃这么闲适了,和岑凯铭两人,拉了两把椅子,各自对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商量一边改稿,偶尔争吵。
不知道第多少次争吵后,岑凯铭低下头,搓了搓酸疼的眼睛,活动了两下手腕,按摩了几下手掌的腱鞘。
一边的宴卿还在满脸不爽地敲字,对着原本没问题的稿子,大刀阔斧地修改。
修到最后,宴卿已经非常麻木了,甚至恨不得把所有的剧情都删掉,把整个剧都删掉。
改得面目全非的剧,已经不算是他的作品了,而是时代的“作品”,是某些人想要受众群体看到的“杰作”。
宴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冷风一股一股灌入,原先他一直在和岑凯铭争论,两人又相互急眼了,争得浑身冒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冷。
刺入骨髓的冷。
岑凯铭注意到宴卿的手背已经冷得发紫,最后还是他站起来,主动把窗户关上了,打开了暖气。
不过几分钟,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可宴卿只感觉自己还身处三九天的冰窖。
连身上冒出的汗都会结成霜。
“喝点热水,你靠着窗,吹了那么久冷风。”
岑凯铭把保温杯递给宴卿,算是求和,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宴卿软和下来。
效果也是和以前一样好,宴卿冷着脸接过了保温杯,喝了一口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刻薄了。
两人一直改到眼睛都睁不开了,才趴在桌子上睡了。
次日清晨,岑凯铭是被一阵躁动吓醒的。
他惊醒之后,自然而然地去看宴卿,而身边的椅子上根本就没人了。
岑凯铭拉开了椅子才看见宴卿趴在地上,有些痛苦地呢喃。
“宴卿?!你怎么了?”
岑凯铭蹲在他身边,而对方蜷在地上,捂着手腕,“手好疼……”
岑凯铭看他疼得厉害,也不敢乱动,担心他是摔地上摔断了手腕,连忙站起身出去叫人。
一开门,就和站在门口的洛璃撞了个正着,岑凯铭惊诧了一瞬,洛璃脸上的震惊也没来得及收去。
刚才他在门外,听见里面岑凯铭的声音,以及一些宴卿似哭非哭的痛呼,洛璃还没来得及误会点什么,门就被推开了。
“洛总,快让让,我要去找医生。”
洛璃愣神着让开了,看着岑凯铭跑远。
找医生……?为什么要找医生……
洛璃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担心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洛璃……我手疼……”
“洛璃……”
宴卿细微的啜泣声砸醒了还在愣神的洛璃,意识到有人在喊自己,洛璃这才强撑着走进了302房间。
而里面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宴卿还趴在地上,捂着手腕,双眼紧闭,看样子只是下意识地喊着洛璃的名字。
无疑是让洛璃浑身一震,单膝跪在宴卿身边,伸手摸了摸宴卿的手腕,并没有断,也没有受伤。
只是有点水肿。
“宴卿?宴卿,先起来,地上冷。”
洛璃抱着宴卿的腰,艰难地将人挪到了自己的肩上,宴卿紧闭的双眼里沁出了几颗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进了洛璃的脖子。
“宴卿?”
洛璃缓慢地抱着他站起身,将宴卿放在了床上,这才看见他满是泪痕的脸。
“手疼……”
“等会儿就好了,乖,听话,医生快来了。”
洛璃抽了纸给他擦干净了脸,而宴卿却并不买账,手指微微曲着,神色迷糊,抿着嘴唇,泪珠不停地滚落。
“别哭别哭,医生快来了。”
饶是洛璃平生最是巧舌如簧,游走各类关系之间游刃有余,如今站在宴卿面前,却是哑口无言,除了慌张的安慰,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