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镜挺直背脊,振振有词,“谁能决定生死?若你去在我的前头,我是不会开馆打扰你安眠的。”
“若我去在你前头,你想开馆我自然也拿你没法子。”
“所以你要打扰我的安眠?”
“还是说,你现在就打算好了,你走的时候把我也带上?”
岑扶光:……
好刁钻的角度。
这两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不是,你这妮子,你一点浪漫都不懂是不是?”
“啊?”
生同衾死同穴,多美好的六个字,多少相爱夫妻的共同盼望,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打扰她安眠的动机了?
岑扶光拧巴着一张俊脸,两只手齐上,把江瑶镜的脸当面团一阵揉搓。
“谁说我不懂浪漫?”
江瑶镜一把推开岑扶光作乱的手,翻身下床。
“你做什么去?”
“等着,马上回来。”
江瑶镜披着衣裳去了外间,很快抱着一个黑金锦盒噔噔小跑着回来了。
把盒子放在岑扶光腿上,下巴一点,“自己看,看完就知道谁不懂浪漫了。”
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说实话,虽然两人一起在一起许久,但岑扶光还真没收到过江瑶镜给的什么东西。
从前在杭州时随手买的那些小玩意不算,唯一算得上用心的,就是她亲手打的那串香珠手串了,而且那手串也是为了让自己帮江鏖把太监顶回去才出现的。
根本就不能代表情人之间互赠礼物的情谊。
这次居然有了?
岑扶光仰头怔怔看着江瑶镜,一时间竟有些不敢打开。
“快点。”
“你会喜欢的。”
“看完就知道我很懂浪漫的!”
叉腰站在床边的江瑶镜还在计较前面的问题。
岑扶光抿了抿唇,低头,手指凌空一顿,又迅速打开锦盒盖子。
烛光晕黄,但仍不掩宝器光华,一盒子的玉佩,都是用的最上等的玉料,即使在朦胧烛光里,依旧熠熠生辉。
以岑扶光的家底来看,再如何上等的玉佩他都不会惊讶。
他在意的,是这些玉佩的图案。
每一个都不一样,每一个都很眼熟。
因为每天都会见。
他伸手拿起一块墨色玉佩在掌心细细观摩,上绘的重剑图案之上月挂点点,是曾经自己使用过一段时间配剑,虽如今爱上了软刃,但从未放弃过重剑,每日晨起时的练武都有它。
如今不是晨时,也不在练武场。
它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还是由,小月亮送到自己手上来的。
“我也有!”
江瑶镜不知何时又抱了一个小盒子过来,蹬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伸头看了一眼他此刻手里玉佩的图样,在小盒子里翻啊翻,很快就找出了一枝重剑模样的长簪出来,墨翡洒金,恰似月挂蔟簇。
“看。”
她把簪子放在手里又把手伸过去和岑扶光的手一侧放着。
“配套的。”
岑扶光看着她的手心,又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大盒子,再探头去看她的小盒子。
两盒是对称的,一眼看过去,所有玉佩和簪子,都是配套的。
玉佩上是什么图案的武器,她就有什么样的簪子。
他就这么来回看,江瑶镜还没放弃先前的问题。
“我比你会浪漫多了。”
“人死万事消,死后如灯灭,谁也不知道死后是怎样的世界,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
江瑶镜收回手把簪子放回了锦盒,“而且才二十出头,居然就想到死后的事情了,你也不嫌晦气……”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死亡,我也并不觉得晦气。”
这话把江瑶镜说得一楞,岑扶光却不再多言,也把玉佩放回了锦盒,盖上盖子,又伸手把江瑶镜手里的小盒子也拿了过来,两盒相叠,起身,视线环顾了里间一圈,最后把两个盒子都妥帖放在了梳妆台那边。
还往里推了又推,生怕它们被人蹭落掉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才回身往床边走去。
看着依旧盘腿坐在床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月亮。
展颜一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几步就跨过了过去,伸手一捞,跟抱小孩似的把人抱了起来。
言笑晏晏,轻声细语的邀请。
“大齐最会玩浪漫的江姑娘,可否赏脸,让我伺候你沐浴?”
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坐在他手臂之上的江瑶镜俏脸一红,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下颚一扬,矜持点头。
“准了。”
岑扶光爱极了她此刻这极为罕见的傲娇模样。
甚至都来不及去浴池,半道就给她换了姿势,手动把她的两条玉腿盘上了自己的腰,身体贴合的同时,彼此都已炙热的唇瓣也贴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