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呈自我保护形态的动作,唐觅清甚少在秦秀清身上见,瞧着像是在阻拦她做什么。
似乎是不让她摸肚子?还是更往森幽之处?
唐觅清自认没那么禽兽,不至于在妻子熟睡时做些涩涩的事。
阿清这般防备,让她一时梗住。
在阿清心里,她得是涩成什么样了?
可今夜更涩的分明是秦秀清。
唐觅清展颜,垂首去看那吸出八十七枚红痕的薄唇有没有肿胀。
冷不丁和迷朦的琥珀瞳四目相对。
“阿水……”清冷的嗓音初醒时分带些绵软,唐觅清呼吸微顿,才意识到已然到了早晨。
眼底被白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
“坏。”瞧见那乌黑的眼底和清亮的黑眸,秦秀清确认这人没睡,幽幽叹气道,“一晚上不睡觉去做什么了?”
唐觅清诚实回应:“看你,你好看。”
昨夜,两人皆是赤身而眠。
初醒时分骨酥筋软,秦秀清听了这撩拨性颇强又极为直白的话,一时忘了自己前几天没被哄好的小脾气。
面若桃花粉扑状,浅瞳沁出清露,呼吸细促,身子隐隐发烫,双手自动导航似的,悄无声息搭在那人锁骨前。
“你……”
忽地手机震动,秦秀清幡然醒神,恼羞地嗔瞪那人,那人眸中满含纯粹的柔情蜜意,秦秀清很是受用,轻声劝道:“多睡会。”
啄了啄那人光滑的脸蛋,旋即款步去洗漱。
清瘦纤长的背影看得唐觅清心疼。
出差这么些天,秦秀清总算睡了个好觉。纵是只睡了四五小时,也比独自一人要来得酣眠。
那人仿佛阳气十足的书生,被她这狐狸精亲吮几口,她便吸食满了精神气。
唐觅清若能听见妻子的心声,定会对这“几口”的说法调笑几句。
这会子,秦秀清打理完自己,顺手处理唐家内务,再查阅小助理给她发的行程——皆是无休无尽的出差。
原本她一个数千人大公司的总裁是不需走这么多业务的。
解决秦氏内斗后,中高层空出一批,她面临着独自一人带着一位高管及仅剩为数不多的中层,余下全是基层的局面。
基层员工的能力人脉关系网皆有欠缺,她只能独自带这些员工成长,所幸这批员工的性格和学习能力与野心相配,她带着还算轻松。
等这批新中层立起来,将公司架构重新支撑好,秦氏方真的有希望。
这几个月,少不得要辛苦些,得两头跑。
她固然想长长久久地待在唐觅清身边,整日与那人缠缠绵绵恩恩爱爱,也好弥补她对唐觅清的利用和伤害。
秦慕下的是一盘棋,她成为最重要的棋子。
因经历浅薄,她直接踩进秦慕设下的坑,主动要求唐觅清帮她收购股份,由是扯了唐觅清趟进这滩浑水,唐家半只脚因此踩了进来。
倘若她不曾要求唐觅清帮她收购股份,也不会产生这所有的后续,亦不会给唐觅清施加二次伤害,这像是自己亲手扎了两把刀在那人身上。
可世间焉有后悔药,秦秀清亦不是瞻前顾后的人。
所以,她只管信任那人的手段,接受那人予以的帮助,稳稳当当将秦氏捞回来,方不会负了唐觅清的拳拳维护之心。
对唐觅清,她既是喜欢,又愧疚,还恼。
只唐觅清这三字,就足够她喜欢好久好久。
她愧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俨然将这份感情搅成一滩浊水,和秦家那烂摊子一样都是给唐觅清添乱去的。
恼这段时日唐觅清的不称心行为——挂她视频、带秦家私生女回庄园还吃她们的鱼、屡屡言语撩拨又不负责任、欠了几回哄她的账……林林总总不可枚举。
她心里是既觉甜蜜,又泛苦涩,还尝着酸意,许多复杂情绪交织,已是不同于十七岁的纯粹,但似乎添了更多厚味,盈盈填实心尖。
细细擦过面颊,这些天眼底汇聚的乌青全数消散,坏消息是,好像都转移到了唐觅清眼底,那人跟个国宝似的。
扑哧笑出声,秦秀清踏出浴室准备换衣服,却发现那人不在床上。
坏家伙不老老实实睡觉,跑哪去了?
秦秀清暗自嘀咕几句,看时间不够,迅速换了衣服往外走,倏地整个人往后栽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耳边传来温沉低哑的一声:“阿清宝贝。”
黏腻又缱绻。
她惊呼,恼羞地拍了拍身前圈着她的那双手:“等我下次回来再闹。”
“阿清你怎么跟个机器似的,要存档等下次回来读档是不?”有些委屈。
秦秀清:“……”
唐觅清垂首轻嗅美人长颈的幽香,轻轻吻了吻。
修长柔韧的身体与那清瘦纤细的身影叠合,秋风送不入两人香颈交缠的密缝,干燥的气息霎时又变得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