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秦秀清看着洇濡大片的布料,通红的脸颊埋进了被窝,小口吸着那人身上残留的清香。
那混蛋居然还大言不惭直说让她睡!太羞耻了……
尽管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可她到底从未有过这般体验,那人还几次三番’出言不逊‘。
哼。
正午灼灼艳阳,失眠的唐觅清睡到了日上三竿。
庄园里,浅淡细长树影渐渐缩短,随着时间流逝,在橘红光影中延得极长。
“笃笃笃。”
扰人的敲门声在耳旁持续响着,唐觅清迷瞪着眼睛挥了挥手,秦霜马上跑到她手边,毛绒脑袋蹭了蹭掌心。
“去开门。”指尖扫向门口,嗓音有着初醒独具的沙哑。
不知是听懂了人话还是看懂了手势,秦霜机灵地窜到房门,跳上门把手,小脚一蹬,用力踩了下去。
房门徐徐开启。
唐觅清努力掀起眼皮,想要分辨是谁扰了她独自一人洞房花烛夜后的美梦。
视线聚焦,双眼逐渐睁圆。
“妈妈”
唐以寒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家孩子,缓声问:“儿啊我女媳呢?”
唐觅清没说话,但墨黑眸子在卧室门转悠了一圈。
见状,唐以寒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调侃道:“怎么着?新婚夜被妻子赶出门了?”
“妈妈,您就取笑我吧,我不信您没被妈咪赶过。”唐觅清状似毫不在意地呼噜着两只猫的毛发。
唐以寒:“……”
她确实和隋夏分床多年,甚至和她的二女儿一样,睡眠期间不被允许进入卧室,只能委身小客厅的沙发。
血热的心被闺女扎得透凉。
沉默了须臾,方才正色道:“等会儿的仪式免了,你们好好歇着。”
“我来是说两件事。”
“过了这周末,你们就能住进之前购置的新别墅里,可以不住庄园。”
这是领证前两家便商定好的事情,唐觅清并不意外。
“还有,我知你们在查秦氏主产线质量问题一事。我给你提个醒,提防秦慕,余下的秦家女不足为惧。”
唐以寒脸色有些沉:“保护好自己妻子,不要让她受伤。”
唐觅清挑眉:“那是当然,谢谢妈妈提醒。”
唐以寒没再多言,离开了,徒留满脸沉思的唐觅清。
夕阳余晖覆在脸颊,给气质温沉之人罩上一层柔和光晕。
鸦黑长睫一动不动,黑眸静静凝着,似深夜里浩瀚的穹顶,深邃又迷人。
秦秀清靠在卧房门口,细细端详了许久,直到那人抬头。
四目相对。
“阿清!”
那人的声音依然饱含热情与欢喜,像永不凋谢的花,徐徐伫立在她的一方世界里,静等她的到来再倏地绽放。
脚步不受控地走向明媚女人,轻轻捧起柔软脸颊,薄唇印落一个侧颊吻。
秦秀清声音婉柔,眉眼缱绻:“阿水,早。”
“阿清也早,可现在是傍晚诶。”
唐觅清总有一句话便将她从美轮美奂意境中拽回现实的能力。
真的非常不识情趣!
秦秀清狠狠瞪了眼那人,扭头回了卧室。
殊不知这一瞪,落在唐觅清眼里便是娇软的嗔怪。
唐觅清腼腆笑道:“我们等会得去和曲队长吃个晚饭。”
雅致优美的暖光照射下,食物色泽诱人。
阅案无数的眼珠子在妻妻二人身上来回轮转,曲惟觉得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
桌子挺大的,可她们三人位置互相连线,愣是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新婚夜闹矛盾了?
这般远的距离,唐觅清自然没法替老婆布菜。
阿清明摆着不想她多加照顾,然而她心里清楚,多半是昨晚之事,阿清还没消气。
老婆有张良计,她自有过桥梯。
秦秀清发现,每次她想吃的菜,都会恰到好处地转到面前。
那人在讨好她,得让那人知道,她秦秀清可没那么好洪。
这一瞬,什么利用不利用的,通通被甩之脑后,心里仅存一个念头。
——得让这混蛋吃一堑长一智,别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惯爱胡言乱语。
“目前进展比较慢,哦,除了一点。
秦慕找蓝杏和犹旻私密谈话,许是为了一家企业,那企业你们也熟,最终受控于唐以寒。这点,我们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查到。”
唐觅清沉思。
她心中清楚,不可能是经侦查到的,那便只能是她母亲刻意透露的消息。
“可那是家初创企业,我们查了流动资金,每年最多也就十亿。
秦慕手握过半秦氏股权,千亿市值企业的掌权人,怎会在资金最匮乏的阶段对这点苍蝇腿肉感兴趣?
说投资也勉强,行业跨得太离谱,那是做无人机的,与她调味品有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