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
“裴柔,这就是你说的诚意?”秦秀清眼神尖锐。
糊弄谁呢?
和秦时音一同会晤蓝家主之事,站在秦慕的立场,怕是巴不得锁死消息。
又怎会通过裴柔的手给秦秀清递证据?
裴柔暗暗瞪了唐觅清一眼,耐心道:“总之,姐姐,我能保证消息来源是靠谱的。”
见状,唐觅清心下顿沉。
这位妹妹隐瞒了不少核心信息。
秦秀清:“周日的事,办得不错。”
没接裴柔那句表衷心的话。
裴柔淡笑着凝望秦秀清。
夜幕初显,暖色逐渐压成深蓝。
办公室内,明亮清冷的光线取而代之。
唐觅清素手慢悠悠地沏着茶,倏地升起的茶雾洇湿白净指根。
把猫逗狗似的,捏着暗纹杯身玩。
开场白说完后,主场交给妻子,她充当着贤内助的角色。
“姐姐计划周全。”裴柔笑着回应。
眼眸在默不作声的唐觅清身上停顿了须臾,旋即,转回秦秀清身上。
茶几离人有些距离,不近不远地看着那乖乖斟茶的家伙,秦秀清心中暗笑。
面上却是一派无波的清冷。
素白指骨屈起,叩了叩膝盖。
有些渴。
仿佛在她身上装了传感器似的,下一秒,那人捧着茶杯,递到她手边,低眉垂眼,下巴尖尖收起。
秦秀清指骨蜷起——想捏。
轻啜一口茶,清醇回甘。
桃花眼尾不动声色地弯了弯。
“可,妹妹似乎有所隐瞒。”
瓷杯落在手边的玻璃托盘,发出清脆的一声。
唐觅清:“?”
这声‘妹妹’,她听着不是滋味。
诡谲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须臾,她轻晃脑袋——谈正事呢,哪能分神。
裴柔怔了片刻,目光幽幽:“用人不疑。”
“那你又为何愿意被用?”
琥珀瞳淬了零星寒霜,浅浅扎着人,只叫人感到若有若无的威胁。
一身工作装的漂亮女人慵懒倚靠沙发,宛若置身主场,身旁的办公室主人反倒挺胸抬背,做足了保护的姿态。
而坐在两人对面的裴柔,后背仿佛被针扎似的,不敢贴近沙发。
“不如”秦秀清顿了许久,“安排你进秦氏?”
闻言,裴柔神情大变,怔忪道:“不,不太方便。”
轻轻一句话,唬得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秦秀清好整以暇:“怎么不方便?”
“……”裴柔垂眸,“我不能出现在秦氏,就连在唐氏工作,也只能在保密级别较高的研发部。”
“你不觉得自相矛盾么?”秦秀清淡淡笑着。
旧事重提:“之前高调随我们出行,你那照片可是传遍全网,现在说见不得光?是否为时已晚?”
“所以啊裴柔,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轻飘飘一句话,砸得裴柔心尖发沉。
表情明显变得慌张:“我——”
“我来分析下。”秦秀清声音淡淡的,“避免秦家人关注到你,只是次要的,是吗?”
“更重要的一层身份,是你在为某个我们所不知的第三方工作,是吗?”
“我还知道,你并没有害我的心思,是吗?”
一连三句举足轻重的‘是吗”,语调平淡却不容置疑,清清冷冷的声线听得唐觅清心尖发烫。
字字铿锵有力,理智到令人发指的秦秀清,让她无比沉迷。
唐觅清心悸得厉害,生生忍着不去扭转脑袋。
被迷得晕头转向,仍记得老婆在谈正事,不能干扰进度。
于是绷着一张脸,凶狠望向裴柔。
大有种你不回应我老婆的问话我就恶龙咆哮的意思在。
殊不知,节奏陡乱的呼吸出卖了她,一只纤细的手伸到她背后,慢慢抚着。
仿佛被顺毛,直挺的背脊缓缓塌在了后背那手上。
一个个问句砸下,裴柔的肩膀逐渐垮塌。
“是,没错都对。”气若游丝。
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却异常清晰。
这段时间,秦秀清总结发现,裴柔此人,身上矛盾重重。
最初,她还以为裴柔和其她的私生女那样,是冲着勾搭唐觅清去的。
可后来,她发现裴柔看唐觅清的眼神还挺嫌弃的,于是多想了些,方有今日三问。
果然,裴柔此人,浑身是秘密。
且受官方保护,便是连唐家人也查不出。
那天陪她们俩高调出门“秀恩爱”,只是为了执行组织安排的任务。
组织,自然是唐以寒和隋夏曾经提过的’反垄断协会‘。
“我是协会外围成员,领导知我母亲的身份。
唐秦两家宣布联姻后,上级便让我汇报你们的情感进展,以便从侧面拿证据给唐秦两家’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