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微愣片刻,“当然可以。”
“二哥,谢谢你救婉儿。”卓昱如今看他满眼崇敬。
虎子伤口还疼,喘着气说道:“说什么谢?干爹干娘去得早,我自小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爱护。”
说罢卓昱小心翼翼扶着他坐起来,虎子靠在枕头上,不知这不过是起个身,像是要了半条命一样,伤口疼,气也喘。
卓昱拿着汤勺搅了搅汤药,还轻轻吹了吹,正想一勺一勺喂给他,虎子伸手把药碗端过来,一气呵成灌下去。
“二哥醒了就好,我让伙房给你炖点汤,你失血过多,得好好补一补才行。来,我扶你躺下,军医说了,伤口未愈合前最好别动。”
虎子养伤这段日子,卓昱精心照顾,事事亲力亲为。他也配合军医养伤,出来这么久,家里娘亲肯定担心,等伤好些得赶紧回临安。
在榻上养了十来天,伤口已经不疼了,能下床走动走动。
走出帐子,这已经是冬月,西北风沙大,之前一心为救婉儿,还没好好看看这西北边境的风光。
他看到卓昱在校场练兵,找了个石块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
过了会儿,卓昱解散士兵,朝着他走来。
“出来走走啊?”
“是啊,总躺着人都快发霉了。”
卓昱就他旁边的石块坐下,“二哥当初怎么不去军营?做捕快太屈才了。”
虎子一听有些沾沾自喜,笑着说道:“那是,在临安,哦不!在浙江南省一带,就没我追不到犯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挥了挥拳头,结果用力过猛,又扯到了伤口。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了?”
虎子连忙摆了摆手说没事。
卓昱一紧张,立马搀扶着他回营帐,找来军医好好看看才放心。
等上了点药,虎子靠在枕头上,低声念道:“我小时候也想从军,幻想着有一日能上战场杀敌。只是因为我爹,娘和四爷爷一直不同意我从军,这就到了衙门里当差。”
卓昱给他递了一杯水,神色有几分惋惜,温声说道:“婶子和肖大人也是担心你,在临安做捕快,就在他们眼皮子跟前,也挺好的。”
刚下地没几天,虎子就准备着要回临安,马是不能骑了,坐马车也不知能不能在年前赶回临安。
卓昱劝说道:“柳先生已经去临安帮你报信了,你多歇一歇,这么远的路,也不急这几日啊。”
虎子不想家里担心,坚持要走。
卓昱弄来一辆马车,这月份眼看就要下雪了,马车内给他备上了厚厚的棉衣和毯子,干粮和水壶也多多备着。还到军医那里拿了几个药瓶子,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这个是擦伤口的,记得每日一次。还有这个是补气养血的药丸,每日一颗,别忘了。”
本来想派个士兵送他回去,虎子直说道:“没必要这么麻烦,你这里打仗还要用人,我自己驾车回去就行。”
离开的那天,卓昱还给他前面驭位垫上厚厚的棉花蒲团。不放心他的身子,骑马送了十里路,看他身子无恙,才放心回去。
第185章 蝈蝈
虎子赶了一个多月的路,遇到风雪大的天,看不清路,在客栈里多停留了两日。刚开始几日顾忌着身上的伤,也不敢走太快,终于在腊月底回到临安。
马车进了巷子,还没到家门口,有邻居看到他,朝着肖家院子里头大声嚷道:“虎子娘,你们家虎子回来了。”
厨房里的丁月梅正在砍排骨,听到声音连忙放下菜刀出来。
当看到日夜牵挂的儿子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娘!”马车停靠在路旁,虎子缓缓下车。
丁月梅上前一步,围着虎子看了看,“柳兰生说你受伤了,上哪儿了?严不严重?”
虎子轻描淡写道:“没事,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看他安然无恙,丁月梅又变了脸,厚厚的巴掌朝他肩膀拍下去,“谁叫你一声不吭跑那么远的地方去?那边打仗呢,多危险啊?”
虎子忙护住肩膀说道:“娘别打了,再打我伤口要裂了。”
丁月梅闻言放下扬起的手来,脸色紧张起来,“不是说小伤吗?快快进屋坐着,我去把三郎叫回来给你看看。”
他伤还没有痊愈,即便是回来了,丁月梅也不让他回衙门。得把病先养好了,去年已经跟郭家提了亲,还有几个月就要娶媳妇了,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五月初,孙锦语一家三口回到临安,还没到虎子成婚的日子,反正想着这要出来大半年,早走晚走都一样。等虎子的婚礼结束后,他们还要上京参加王婉儿的喜宴,上次没喝成喜酒,听说这她和卓昱去年在西北就偷偷把婚事办了,后来和离,今年算正是入卓家的门,肯定要大办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