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纪冽危扯了扯唇角,“原来沈小姐也知道要面子啊?原来沈小姐也知道女人衣不蔽体要面临什么样的目光审视?”
沈娴心里猛地一跳,隐隐意识到不对劲:“纪,纪先生?”
怎么会?外界都说寄住在纪家的钟栖月是纪冽危最讨厌的人才对啊,他怎么会为了这种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出头?
纪冽危把空了的杯盏放回托盘上,语气懒散:“赶紧脱了,不要浪费我时间。”
“你!”沈娴紧咬着唇,“这根本不是绅士能做出来的事,纪先生怎么能对我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我还给你时间考虑已经够绅士了。”他的耐心彻底告罄,“我是给你父亲面子,才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难堪。”
他声线寒凉:“沈小姐,你不该欺辱她。”
沈娴脸色煞白,“不,不要,纪先生,您不能这样对我。”
纪冽危眼神给向冯管家。
冯管家心领神会,上前恭敬道:“沈小姐,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沈娴吓得六神无主,推开冯管家,颤声恳求:“纪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钟小姐心生那样恶毒的心思,求您放过我一马好不好?”
“比起道歉,”纪冽危漆黑的眸光像看死人一样:“我还是更喜欢看犯错者经历一次相同的惩罚。”
沈娴顿觉一股寒意从天灵感直通四肢,浑身发麻,她真是疯了,疯了才会在纪冽危的眼里看到了暗流涌动的杀意。
这跟她以往认识的纪先生完全不同。
沈娴下意识地就想跑。
纪冽危面不改色,望着她提着裙摆,慌乱离去的背影。
冯管家不动声色地点头,没一会,就有一名侍者从沈娴身旁路过,从衣襟内取出一把匕首。
下一秒,沈娴今天的贴身礼服,那上身的布料便从身体脱落。
在礼服脱落的那一瞬间,纪冽危转身上了旋转楼梯。
脚步沉稳,身姿挺拔。
“啊——”
沈娴的惊声尖叫,引得宴会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一时间,宴会场上极其混乱,有人趁机拿出手机拍照,也有人开始对沈娴指指点点。
沈娴站在聚光灯下,衣衫凌乱,双臂紧紧揽住胸前。
无数道含着鄙夷和看热闹的目光将她覆盖,沈娴脑子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疯了似的扯过另一个侍者的衣服盖在自己的身上,仓皇错乱地跑出了宴会大厅。
冯管家来善后,拜托刚才拍照的那些宾客,都将照片删掉。
纪先生说过,他从不相信犯错者说几句对不起就能真正意识到错误。
他也从不觉得几句对不起能弥补什么,他只需要对方得到同等,甚至加倍的惩罚。
………
晚宴早就开始了,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钟栖月吃不下饭,餐点在那也放凉了。
她坐在套房的沙发上发呆看电视打发时间,主要是手机当时是放在纪依雪的手拿包里,弄得她现在完全断联。
电视里正在放最近热播的剧集。
钟栖月看不太进去。
她从小就没什么时间能看电视剧,也没什么机会像寻常女生那样有娱乐消遣。
钟蕊管她管得太严厉。
她的休息时间,都用在练舞和画画方面了。
电视的画面已经彻底沦为了背景,钟栖月开始打量这间套房。
这里屋内所有的摆设,虽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但眼前场景,好像一样,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大概是她距离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了一年。
时间能覆盖很多。
一年过去,这里已经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了,但处处都还是纪冽危的气息。
他经常大晚上离开纪宅,夜不归宿,也大概是回这里休息的吧。
当初置办月园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是在畅想他们的未来吗……
她不敢问。
若是真计较起来,她的确欠他太多,在感情最好的时候提出分手,根本没有考虑他的感受,也没有顾忌他的任何挽留,她只是迫切地想要斩断这段不能见光,不该开始的感情。
钟蕊让她去利用纪冽危,她怎么敢啊,也怎么舍得。
她现在最不想亏欠的人就是他了。
这时门铃响起,打乱了钟栖月低沉的思绪,她穿好拖鞋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刚才送餐食上来的侍者。
“钟小姐,您休息的好吗?”
“挺好的,请问楼下的宴会进展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