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仍旧睡得香甜。
纪冽危也没把她喊起来,只是将她颈边凌乱的乌发拨开,“还困的话就再睡一会,不过再半小时后就必须得起床了,你昨晚没吃饭,早饭不能不吃。”
他知道她在装睡,或者说,是根本不想看到他,不想理他。
不过这无所谓,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就好。
清冽的呼吸时不时洒在钟栖月的脸上,脸颊肌肤痒得难受,不知多了多久,才不情不愿睁开眼。
视线也立刻和男人漆黑柔情的眸子相撞,她下意识避开。
又翻了个身,往边上挪。
纪冽危手肘撑着侧脸,调笑似的说:“怎么,还真不想理我了?”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后背。
纪冽危靠近,手臂从她头顶绕过去摸她的脸颊:“不想看我?不想跟我说话?这都可以,但你不能不吃饭。”
他另一只手摸向她的小腹,“都扁成这样了,你真的不饿?”
钟栖月还是没理他。
他不厌其烦,耐心地哄:“我让冯管家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先起床吃了早饭,好吗?”
小腹上贴着的那只手,被她无情地挥了下去。
巴掌声在这安静的室内格外响亮。
纪冽危看着自己手背的红痕,不以为意地笑:“你瞧,你不吃饭,打人都没力气了,这点力道,哥哥怎么会疼?”
钟栖月忍无可忍,翻过身来:“纪冽危,论心理承受能力强得找不到对手这点,你的确当之无愧。”
“舍得跟我说话了?”
钟栖月又翻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纪冽危落地,没把她被子掀开,是直接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来往客厅去,“什么时间做什么事,现在是吃早饭的时间,听话。”
钟栖月无论怎么挣扎,她的身体还是完全被被子束缚。
他落坐后,把她放在自己怀里,被子还是将她裹得紧紧,只让她露出了一张脸。
餐桌上摆放的都是钟栖月喜欢吃的早餐,中式西式应有尽有,考虑到她现在不听话,纪冽危便用叉子叉了一块面包喂给她,“吃点?”
钟栖月的唇紧紧抿着,任由那面包怎么在她嘴唇外往里抵。
她这是摆明要跟他较劲下去。
纪冽危把那块面包放下,心平气和地问:“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钟栖月冷声:“我要出去。”
纪冽危毫不迟疑:“没问题。”
钟栖月又说:“把我的手机给我。”
纪冽危颔首:“当然可以。”
钟栖月继续提要求:“还有,从今往后不准再派人监视我。”
关于这一点,纪冽危还是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你的这三个要求,我都同意了,现在你是不是能稍微听话,吃饭喝水了?”
他伸手取过那杯热牛奶,“乖,你先喝杯牛奶暖一下胃。”
钟栖月仍旧不肯喝,他答应的这么轻松,她才不会简单就上当,“纪冽危,我要的不是你口头的承诺,我要你立刻实行。”
“我当然会实行。”纪冽危觉得她愈发天真可爱,“栖月,你该不会真觉得我会一直把你困在月园?”
“你说你这么天真单纯,要是身边没了我,得被多少人欺负?”
钟栖月瞪着杏眼看他,“纪冽危,你够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他眼里的笑渐渐散去:“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但前提是,你要吃饭,也不能不跟我说话,更不能提离婚。”
“如果你能做到这三点,你刚提的事,我绝不会食言。”
钟栖月垂眸,细想后,说:“前面两点我都可以做到,但最后一点,你要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我想先冷静冷静。”
昨晚发生的事太突然了,那么可怕的纪冽危回想过来,对她来说还是如同噩梦。
她昨晚根本没想过离婚的事,但经历了昨晚,她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纪冽危的这段婚姻。
“好,我放你离开月园,把手机还给你,但同时,最后一个要求我也做不到,我会继续派人监视你。”
纪冽危笑容冷淡:“我说过了,只有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钟栖月心中苦涩无比,轻声说:“我们为什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哥,我不想再闹下去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你只要不再监视我,让我冷静一段时间,或许我们还能继续下去。”
纪冽危冷笑,“继续下去?让你冷静一段时间?钟栖月,我信不过你。三年前我就是太尊重你,太考虑你的心情,才没有派人监视你,没有整天过问你的去处,没有打听你每天发生的事,认识的人,这才促使你和段砚川私下相认,再蓄谋从我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