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栖月什么都看不到,现在的纪冽危对她来说已经不正常了。
她疯了似的想要逃避,逃离当下。
她退后了几步,脚一软,绊到了沙发边,她缩在沙发一角,身体都在发抖,泪水仍旧不断滑落:“你不要再说了,哥,你现在让我觉得好陌生,好可怕……”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纪冽危轻笑,笑声支离破碎,泛红的眼尾滑落一抹湿润,他这样静静望着她,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钟栖月神色恍惚地摇头,泪水砸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
他走过来,屈膝在她面前,“你觉得有病是对的,哥哥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哥哥脑子有病的。”
只是他们交往的那四年日子过得太幸福了,她根本察觉不到。
纪冽危扣住她下巴,将她泪痕斑驳的面容仰起,怜惜不已地说:“可你不要怕,你只要知道,哥哥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宁愿伤害自己,也永远不会主动伤害那个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人。
他只会保护她,爱护她,守护她。
钟栖月心神大乱,浑身都冰凉,发着抖:“你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纪冽危眼睫微颤,敛住眼底悲伤的眼神,安抚她:“好,我可以不靠近你,你先起来,地上很凉。”
他伸手扶着钟栖月。
钟栖月反应过激,又把他推开,“你不要碰我!”
现在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恐惧,还有面前这个男人。
钟栖月缩在沙发角落,浑身发软,爬也爬不起来,脑子里都是纪冽危刚才说的那番话。
他竟然一直这样监控她。
他还恨着她身边的所有人。
怎么会这样,他们之间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了。
纪冽危仍旧屈膝在她面前,紧紧盯着她的脸,他太了解钟栖月了,她现在这幅模样,一定是又一次在想着怎么逃离他的身边,她总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他很冷静地问。
钟栖月无助地喃喃:“哥,你放不放我出去?”
纪冽危说:“你现在这样,觉得我会放你走?”
钟栖月蓦然抬起头,眼神空洞:“你知道吗?今天这件事让我忽然有一瞬间很后悔跟你结婚。”
纪冽危痛到仿佛处于绝望的边缘,他闭了闭眼,才轻声问:“所以,你想跟我离婚?”
第58章
离婚……
离婚。
钟栖月轻声呢喃了这两个字, 失魂落魄般抬眸,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沉默, 没有应他这个问题。
“离婚?”纪冽危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一字一句清晰说:“你想都不要想。”
钟栖月呼吸微促,睁着湿红的眸:“哥……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她实在弄不明白, 以至于现在还是有点混乱迷茫。
他们这段时间不是还很好吗?若是他不强行把她从机场带回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困在月园,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纪冽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觉得能把我永远困在月园吗?”
纪冽危笑,笑她这时候还能问出这种问题,“你知道,段老先生为什么会让你的母亲回国吗?”
“什么意思?”钟栖月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
力量悬殊, 她无论怎么用力, 手腕还是被牢牢困在纪冽危的手掌心。
纪冽危把她拉过来, “乖,墙壁很凉。”
“你别碰我!”她反应过激地推开他,身子往沙发那边缩。
纪冽危当没看见她抗拒的反应, 话题又回到了方才,“段老先生口中, 家里有长辈要过八十大寿, 要为长辈订做一套茶具的那个人,就是我。”
一错不错盯着钟栖月错愕的眼神,他轻声笑:“不过你安心,你外公并不知道是我, 他要是知道那套茶具是我送给爷爷的寿礼,恐怕早就不接我的订单了。”
“栖月, 为什么现在你还能这么意外?”他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渐渐滑向她的手心,长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你还不知道哥哥为了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钟栖月已经失去了推拒的力气,脸颊旁的长发瘙得她肌肤很痒,她也没精力去拨开,只垂着脸,摇头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国。”
原来,她就连回国也是纪冽危设计来的。
纪冽危观察到她身上的每一处变化,很贴心地为她拨开脸颊的长发,“你离开后,我把你家里所有人的资料都调查清楚了,你外公,你母亲,你父亲,还有你那个该死的亲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