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好像得了间歇性失聪,蹲着一动不动。
宋卿伊心一横,破罐子破摔。
她握着凌曜的手,将沾满了奶酪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囫囵吞枣地“洗”干净。
凌曜蜷了蜷手指,喉结不自觉地吞咽。
“行了——”
宋卿伊心里哀嚎一声,两只手直奔他的胸膛,手忙脚乱地给他系扣子。
她的手指异常颤抖,简直跟不知道谁的心跳一个频率。
别抖了别抖了,快快快。
越想快越难,衬衫扣子小小一颗,捻都捻不起来。
扣眼儿也小小一条缝,精致地做了包边,更难对准了。
她在衬衫前襟上又抓又抠,好不容易达成了目标。
崩开一颗,系上两颗。
咻咻两下,买一送一。
宋卿伊站起身的一瞬间,门就被轻轻推开。
呼,赶上了。
凌曜还在脚边蹲着,演着一条读不懂空气的大狗。
宋卿伊急得踹了他一脚。
还蹲着干嘛!
让人家看见了都不知道怎么脑补!!
凌曜被踹,听天由命地也跟着站起来。
店员进来,对着他俩鞠躬。
“不好意思,巴斯克要用低筋面粉,刚刚给你们的是糯米粉。你们还没加吧?面粉在这儿,那我——”
店员礼貌地放下一个小碗,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时突然手一抖,差点打翻。
面粉洒了一半。
她哆哆嗦嗦地道歉:“不……不好意思!!我再去倒一点。”
凌曜:“不用了。”
店员:QAQ宋卿伊连忙解释:“他的意思是做蛋糕只用10克,这里够了,没事的,不用再跑一趟。”说完她就懊恼了。
这是人家的工作,她一开口就不需要,人家会不会误以为他们不满意她的服务?
店员:“那……那好的,不……不打扰你们了。”
她又没忍住瞅了他俩一眼,然后像个十八世纪托马斯小火车一样,喷着热蒸汽开走了。
宋卿伊品着她的车尾气:……?
“她怎么了?”
宋卿伊皱着眉。
明明什么都做了,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
她转头一看凌曜。
天都塌了。
天衣也许无缝,但凌曜身上的衣缝可就大了!
她刚刚是不是像牛嚼牡丹一样嚼了他的手指?
给他疼得脸都憋红了。
再往下看看,好好的衬衫,被她揉得皱褶四起,谁看到不说一句好激烈。
最要命的是,她把扣子……
位置扣错了。
扣错了。
错了。
全踏马错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敢情刚刚凌曜还蹲着是想趁着那几秒进行重置,是她给了他一脚,剥夺了他当一个纯情男高的机会。
是她,一脚把拽哥的面子踹成了筛子,让他从男高变成了鸭子 。
宋卿伊张嘴无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对……对不起。”
“没关系。”
凌曜强忍着笑意,又问。
“你还想再保护我一下吗?”
“……不了,你……”
自己保护自己吧。
是她带他来做蛋糕,也是她拽掉他的衣服,更是她亲自系上的扣子。
她无法再承受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
她需要一个漂亮的理由来结束这场闹剧。
宋卿伊:“我……”
CPU过热,脑子就会短路,脑子一短路,就会做出一些正常人做不出来的动作。
她把自己的手往奶酪里一戳,然后举起来,傻不愣登地对凌曜笑着。
“我的手也脏了呢,你自己系好吗呵呵。”
“……”
“……”
啊。
啊啊啊啊啊我艹!
我在干嘛啊啊啊啊!
凌曜一手撑在料理台,低着头开始笑。
笑着笑着,快不行了,另一只虚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又笑了好一会儿。
笑够了他才问:“这么好吃吗?”
宋卿伊其实没试清楚。
只记得自己囫囵吞枣地把他的手指含了一遍。
不。
是完整地嗦了一遍。
她麻木地回道:
“……还挺热的啊不是,挺香的。”
算了。
嘴瓢什么的,无所谓。
人活在世界上,也就是一个躯壳而已。
反正她的魂魄和自尊已经化成灰飞走了。
凌曜一本正经:“我也想试试。”
“……哦。”
宋卿伊手背一挥,将一整盘已经可以进烤箱的奶酪推过去。
“试吧。”
但凌曜握着她的另一只手。
她看着自己沾上了奶黄色的芝士蛋液的食指。
指尖开始发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薄薄一层的蛋液烤好。
他扯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