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孟祈年这么一说他立马反应过来,像是把烫手山芋给扔了一样,甚至觉得自己刚才身体接触到花瓶的部分有股凉意一般,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孟祈年摩挲着那花瓶的边缘,慢慢的将他猜到的关于这花瓶的来源说出来。
“这花瓶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镇压池塘里那些不愿离去的女人。”孟祈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杏儿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池塘里满怀怨气的鬼魂越来越多,大家都不甘心被背上那样的名头死去,所以有一天,事情终于爆发”
“我没有做过这件事,我真的没有,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女人像是笼中兽一样,不断地试图将禁锢她的猪笼给扯开。
但是哪怕她的手因为扯那笼子扯的鲜血淋漓,那禁锢她的笼子依然巍然不动,完好无损的将她抬到了池塘边。
女人的任何举动,都无济于事。
她的辩解,她的哀求,甚至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那并不是真的。
但是那群人却没有一人动摇,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牲口一样,即将被他们奉献给水王爷,再次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
不论女人如何哭喊,如何不甘,她的命运却早就被那群人注定了。
他们以“失妇德、勾引邻村人”的借口,将她沉入了池塘中。
“你们都是看我孤家寡人一个,家里亲人长辈都死光了,才会做下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女人隔着猪笼,冲着外头将她抬到池塘边上的男人们喊道。
水逐渐漫过了她的身体,女人眼中只剩下了绝望,她嘴唇嗫嚅了一下,下一刻就像突然失心疯一样,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的诅咒他们。
“我诅咒你们,从今往后,夜夜不得安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我要你们为自己的做下的事赎罪!”
女人像是厉鬼一样,狠狠地瞪了在场的所有人之后,将诅咒他们的话说完,也不等猪笼继续下沉,直接咬破舌头,自尽身亡。
那红色宛如一句句诅咒词的鲜血,慢慢在池塘里飘散了开来,宛如一朵泣血的鲜花,逐渐凋零。
大约是类似这样的诅咒词他们听多了,当时压根就没有人在意。
可是之后,村里的人,一个个的,就像当初被那个女人诅咒的那样过,每当夜晚降临之后,那幽怨带着恨意的哭声总是会伴随着风吹了过来。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不再这么想了。
一开始,村子里的人不过短短两天,居然病倒了一大半,同时就连家中的牲口,也是整日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
其次,按照以往来说,只要把失了妇德的女人上供给水王爷的话,那接下来的一年,整个村子都会风调雨顺,就连庄稼都比其他时候长的都要好。
可是这次却不同。
不仅没有风调雨顺,就连庄稼都遇到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蝗灾,大家甚至连一小袋粮食都没有留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相信了那个女人临死前的诅咒,不免都心虚了起来。
那事说实话,就是他们做的不地道。
将一个没有亲人的女人,随意安了个名头之后,就硬是把她贡献给了水王爷
怪事发生之后,大家就将所有的错都怪到了提起这件事的人身上。
不过这个人,也算是有本事。
见大家居然把错都怪到了自己身上,也不生气,反而还特别好心的找了一个有本事的道士。
那道士一来,也不用大家说,就好像知道怪事的源头在哪里一样,径直朝着村子里唯一的池塘走去。
之后随意的拿着桃木剑,在那池塘边做了两场法事之后,就让人将当初那个诅咒村里人的女人尸骨捞上来,烧成灰,做成花瓶的模样,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村里人听从那老道的意见,挑了几个胆大的下池塘里捞。
但是这些年里被他们用各种借口上供给水王爷的女人太多了。
也都全部是用猪笼禁锢着她们,然后让她们在绝望中死去。
数量太多,而且也都一个样,霎时间大家都犯难了。
恰好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既然都一样,那干脆都烧成灰好了,将那些骨灰混在一起,那样准不会漏了那个。”
大约是大家都被这些事吓怕了,居然想都没想,就立马同意了这个做法。
也许是他们的运气好,当他们做完这些事之后,村子里果然就没有再发生过怪事了,就连庄稼,都恢复成以往的模样。
只除了那每到夜里,总是如影随形伴随着他们入睡的女人哀怨的哭声之外。
不过习惯之后,也就没人再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