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已经订好了那天的酒店。”
“而且……”
她晃了晃腿,裙摆和西装裤的距离在她的动作里消失。
她看着,从中获取到了什么,忽然一笑:“……我只和下了台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分享。”
。
决赛还有一个星期,秦舒予在家里憋了几天,觉得头顶都要长草了,决定出门去逛一逛。
家附近两公里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家花店。
装修精致,布置得很有情调,秦舒予被吸引了注意力,找地方停好了车。
店里人不多,空气中漂浮着各种花材的馨香。
店主温柔热情,秦舒予走进去逛了十来分钟后,愉悦地抱回了一束靓丽的蓝风铃。
车就停在附近,她走了几步,刚要上车,冷不丁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叫住。
他穿着不凡,却是眼窝微陷,皮肤粗粝,乍看温和儒雅,实则眼底精光,处处怪异。
秦舒予半摘墨镜,微微眯了眸,在他和沈淮之几分相似的眉眼上停了一瞬,开口还算客气:“您有什么事吗。”
“秦小姐不必紧张,我也姓沈。”
“这次过来,只是想和你聊一聊淮之。”
男人和蔼地笑了一笑,似乎打算让她放下戒心。
但秦舒予很快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是:“秦小姐,想必你也好奇,淮之当初为何会选你联姻……不是吗?”
秦舒予的目光变得静止。
她缓慢抬起眸。
对面的男人等待她的答案,眼底笃定。
让人讨厌的笃定。
第41章 Chapter 41
日光刺得人有些眼痛, 秦舒予沉默半晌,忽然笑了一声:“他姑姑都不知道的原因,你会知道?”
“我去沈家那么多次都没见过你, 你又算什么人,你的话我凭什么要听?”
她生硬地推上墨镜:“我还有事, 告辞了。”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没被她态度影响, 眼底轻蔑:“施安青收养淮之的时候,沈修畅正在国外读博。她连淮之和我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又怎么可能知道真实原因?”
他打量着秦舒予,故作的随和掩盖不了他的倨傲:“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有些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你确定自己要错过这个机会,不和我聊一聊?”
暗色的墨镜掩盖了秦舒予的震惊。
她稳住心神, 飞快分析面前男人话中的信息:“所以,你是沈淮之的……”
“生父。”
似乎就是在等她问出这个问题, 男人的面上显出了满意, “秦小姐, 初次见面, 我是淮之的生父,沈文星。”
……
和沈文星的谈话很短, 只有不到半个小时。
已是暮夏,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依然耀眼, 秦舒予坐在车里, 从茶室附近驱车又往前开了两公里后,车停在路边,重重吐出一口气。
沈家上一辈人是对兄弟, 更老一辈的掌权人撒手人寰之后,指定的继任者不是当时风头无两的沈文星, 而是年纪更小的,看上去其貌不扬,作风更偏实干的沈文道。
沈文星自然不服这一结果,联合了一众董事逼迫沈文道主动让位,却被趁机清洗了集团上下。
董事们走的走,服的服,而沈文星本人,之前为了积攒势力笼络人脉,挪用公款和职务侵占、收受贿赂等数罪并罚,最终被关了二十年。
入狱之前,沈文星已在外有了私生子。
他藏得很好,还是沈文道从他的转账记录里发现了异样,将将四岁的沈淮之才暴露在沈家人面前。
那一年,浔城的秋天比以往来得更早,沈淮之多病的生母死在那个秋夜。
同年,施安青已经半岁的骨肉早夭,大约是移情,她将没人看护的沈淮之接到膝下,做自己的孩子抚养。
可上一辈毕竟有那么一层恩怨。
不知芥蒂是何时生出的,已经形成的时刻,沈文道为沈淮之指定了秦家这个摇摇欲坠的联姻对象。
更在他接手集团后,诸多防范动作。
但其实如果只是这样,震惊归震惊,秦舒予不觉得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这段时间,她和沈淮之的相处越发融洽。
老公又帅又有钱,对她也很不错,她干嘛要自找罪受,管他是不是私生子?
但沈文星还说……想到那些,秦舒予准备拿包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瞬。
沈文星说,她不过就是沈淮之眼里的一个棋子,一个台阶。
秦家的辉云规模庞大,气虚之时,恰是猎手进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