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刚走没多远,在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转角处,他突然被身后一阵迅猛的力道狠狠一击,随后整个人面朝下地扑倒在了地上。
“艹,谁特么——”
还没叫骂完,他又被一把翻过来,整个人都没回过神,就对上了一双溢满阴冷和杀意的眼瞳。
“哪来的脏烂货,也配往她身边凑?”陈嘉楠压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低喃道,紧接着拳头就狠狠落了下来。
如果说上一回打架他多少还有些作戏的成分在里面,那这回他就是完全动了真格,也正好宣泄这些天积压已久的躁郁气,因此每一下都是死手,也尽往要害处打。
“刚才碰她的是这只手吧?”
“……算了,还是一起废了省事……”
等到下午开工的时候,群演那边就发现唐鸣涛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少了这么个人也并不影响拍摄,所以大家各自忙着,一开始也没人在意。
直到这天收工后,才有人在罕无人迹的树丛中,发现了已被打得昏死过去的唐鸣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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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毫无反省
稍晚一些的时候,凌苒从同事口中得知了唐鸣涛被打的事,当时她也在忙着收尾,就没去凑热闹看人被打成了啥样。
不过听说是被几个人一起抬走的,脸上全是血,肿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
而他的一双手更吓人,血肉模糊跟一团烂泥似的,据说有人还在旁边发现了带血的石块儿,估计是被人拿那个把手指给碾碎了。
总之听上去挺凶残的。
不过这种人被揍得多惨都是活该,凌苒自然是觉得解气的,但同时心里也有了股异样感。
中午她才和唐鸣涛发生了矛盾,下午他就被打了,这时间点也未免……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吭哧吭哧干活的魏奇,心知当然不会是他。因为魏奇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挑起冲突的人,而且他一下午都在她视线范围内。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另一个人。
她下意识往周围扫了一眼,没有看见中午还在附近晃悠的那人身影,心下就大概有了数。
晚上回到家,她在家门口就又看见了陈嘉楠。
他站在路灯下,脸庞半明半暗,显得有些阴郁狼狈,但再深的阴影都没能遮掩住他面上的几处伤痕。
看来这场架也不是他在一味地压制,就是不知道这伤是不是他自己故意留下的。
凌苒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上一回他也是和唐鸣涛打架,装出一副委屈受气的老实人模样,引得她频频关心。
所以这是又用上相同的伎俩了?
她心底冷笑,半句都没多问,直接从他面前经过。
却在一瞬间被他伸手拉住了。
“凌苒。”他开口时声音嘶哑,低低道:“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冷着脸甩开他:“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陈嘉楠确实是存了心让自己脸上留下些伤,想博取一下她的同情的。没想到凌苒这回却根本不买账。
他心下难堪又委屈,眼底也充满了不甘:“一定要闹成这样吗凌苒?!我到底做了多不可饶恕的事?”
“是,我知道我一开始别有目的地接近你是不对,可我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吗?你又损失了什么呢?”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迫,也越来越透出一股烦躁:“我们彼此相爱难道不是真的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难道就不作数吗?”
在他的认知里,这其中过程固然不堪,手段固然卑劣,可最后结果总是好的,这不就够了吗?
凌苒听来却只觉得荒唐可笑。
她定定地看着他。
这是自从揭开他真面目的那晚后,她第一回这样认真地专注地观察他。
她发现从他的脸上,真的再也找不到一点迟攀的影子了。
迟攀不会这样的。
如果换成迟攀的话,他只会语无伦次面带惶恐一遍又一遍地向她卑微认错,乞求她的原谅。
他怎么都不可能用这样毫无反省高高在上的态度,说出这种傲慢轻巧文过饰非的话。
可惜,连迟攀这个人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存在。
而那张昳丽动人的皮相下,藏着的真实面目原是如此的不堪。
不愧是和陈筠元一家的,骨子里流着同出一脉自私凉薄的血。
她为自己竟曾对这样的人动心而感到了一种耻辱和自厌的情绪。
“你可真是卑鄙无耻。”她压制着鼻间的酸意摇头低叹,觉得和他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于是她转身进了自己家门,不想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