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苒对读书学习以外的任何事都感兴趣,却也都是三分钟热度,一旦学会了就没多少兴趣了。
陈筠元对此却是很不赞同,严肃道:“像你这样学什么都只会点皮毛就不继续了,能有什么意义?”
凌苒则有点烦他这动不动就爱说教的架势,“哼”了一声:“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会点皮毛我也很开心很满足啊!这不就够了?”
“要像你说的做什么都要有意义,那得多累啊!”
“……”陈筠元被堵得说不出话。
再加上旁边还有个陈嘉楠帮腔:“就是!姐姐说得对!玩得开心就好啦!”
他拿过她的网球拍细细看了一遍,兴致勃勃道:“我觉得网球还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也入社陪你一起打吧!”
哄得凌苒高兴极了,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们一起!”
就这样陈嘉楠又夺走了凌苒的全部注意力,两人比划着嘀嘀咕咕地往前走了。
陈筠元脸色黑了黑,只能沉默地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就到了外面已等着的私家车前。车是陈家的,专门用来接送三个孩子上下学。
今天也仍按往常一样,三人坐在后座,凌苒在中间。
她这下又想起了陈嘉楠手里的东西,闹着要看。
陈嘉楠这才把一直紧攥着的手掌打开,露出一只黑乎乎油亮亮的甲壳虫,头部还长着一对长长的触须。
凌苒也不怕,瞪大眼惊叹:“哇!天牛!这么大一只!”
又伸手要拿过来玩。
“小心点,会咬人哦!”陈嘉楠一边递过去一边叮嘱道。
陈筠元在另一边看见后脸色已是臭得不行,他倒不是多怕虫子,只是有些洁癖,便斥责起陈嘉楠:“谁让你把这种玩意弄上车的?”
又见凌苒已经把天牛捏在了手里,更是一阵气结:“脏不脏?赶紧扔出去!”
凌苒自然不肯,还把天牛伸到他眼前给他看:“这哪里脏了?从树上捉的,很干净的好不好!”
陈筠元被那虫子差点怼到脸上,面色青了青,索性也不废话了,直接夺过来打开车窗往外面一扔,然后关上车窗。
整个过程快得凌苒都没反应过来。
“你……”她愣愣看着已拿出湿巾仔细擦手的陈筠元,好一阵才气急嚷道:“你怎么这样!”
陈筠元也不顾她的怒火,擦干净自己的手后又强行把她的扯过来擦:“你都多大了,能不能不要整天都这么幼稚粗俗?”
凌苒挣扎了半天挣不脱,只能撅着嘴满脸不乐意地任由他给自己擦手。
见她老实了,陈筠元又冷冷瞥了陈嘉楠一眼,警告道:“说了多少次了,说话做事要规矩点!你自己闯祸惹事就算了,还总想带坏漾漾!是不是爸教训得还不够?”
他口中的漾漾就是凌苒。她以前的名字叫许淑漾,在她八岁的时候嫌这名字不好听,吵着要改名,还非要跟妈妈姓,就改成了凌苒。
不过亲近的人叫漾漾也叫习惯了,就当作小名一直没改口。
他这番话也不是空口无凭。
陈嘉楠因为身世特殊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五岁才回到陈家,没多久就认识了隔壁大他三岁的凌苒。
那时他还未脱去乡野养出的粗蛮,而凌苒刚好也是个外向跳脱的性子,两人凑在一起可算是臭味相投,成天上蹿下跳招猫逗狗,长到现在不知惹出过多少事来。
陈筠元这个大哥就只能跟在后面不停地收拾烂摊子。
也因此他在另两人面前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而此刻陈嘉楠却难得地硬气起来,笑意不达眼底道:“大哥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就是一只虫子而已,捉给苒苒玩一下怎么就是带坏她了?还有凭什么说她幼稚粗俗?多大的错啊有必要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么重的话吗?”
他一向笑眯眯的眉眼也凝肃了,带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冰寒意。
认真说起来他现在也不过才十四岁,本该读初二,只不过凭着过人的聪慧连跳了两级,硬是和两人一起到了高中部,只比两人低一级。
陈筠元原本很早就对这个弟弟有些不爽了,现在见他还敢反驳,并且话里话外都有点挑拨拱火的意味,心头更是恼怒。
然而不经意一转眼又看见凌苒怏怏不乐的脸庞,他心口蓦地一滞,有些说不出话来。
默默地给她擦干净了手,她迅速收回,也始终不发一言。
之后三人都沉默了好一阵。
还是陈嘉楠又凑到凌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她脸上才又有了丝丝笑意,没过多久终于噗嗤笑出了声。
陈筠元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刻他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车也到达了学校,三人相继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