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啊,东朱姐姐。
东朱离开岛屿后,压力给到了她。
“教教他吧”——她应该教他什么?
[教他如何去爱。 ]这是东朱留给她的请求。
她和悬朱对视几秒,各自移开了目光。
头好疼。
她一直认为悬朱是明白的,不然他不会带她去看彩虹。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教给他的。
“在我的岛上要努力工作,就这么简单。”她干巴巴地道。
岛上的工作林林总总很多,如何准备日用所需是一件,如何修复保养现有物品是一件,如何做好储备是一件,这是内/政。
外交主要由绫顿来完成,领航是一件,和海里的鱼打交道是一件,放飞信鸽是一件。
从精灵时空带来的木船停在岸边,定期需要打扫,以防长苔霉烂。绫顿还是习惯驾驶着她的破烂小船,拉起速度在海域上转。
她让信鸽停在她的肩膀上,开着小船来到雾与晴天的交界处。
信鸽上带着一些种子,从雾的围墙里穿梭而出,往曾经去过的精灵时空方向而去。
“咕咕去做什么?”缦问。
她解释道:“我让它把一些种子带过去。”
那些种子都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侵占性也不强,或许能帮到一些人。
因为岛上多了其他两位,这次的雨季居然没有那么孤独了。
屋顶上嘈嘈切切的雨声格外响亮,连绵不绝。
全面歇工的领航员和她的小长工们在屋里做大扫除。
“蓝岛……?”悬朱手里握着那本她捡来的《蓝岛与郁金香号》,随意翻了几页。
她就差冲上去把那本捡来的自传体小说从他手里夺下来了。
那个絮絮叨叨的脂粉男孩乱写一气的东西,不知道能给悬朱带来什么。
【大多数的强者都是从争夺中胜出的,他们需要提着剑,一路铺血,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诚然,弗洛斯就是这样的人,他比谁都高大,脑子灵活,身材强壮。 】
【但有些人不需要争斗就是强者,只是见到他们一眼就知道,他们的存在就是强大的诠释。我不再提起例子。 】
【弗洛斯船长问我:“你觉得蓝岛怎么样?”我胡乱点头:“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但我悄悄在心里反驳了几句。 】
【世界广阔,我也心生向往,我并不想被蓝岛和岛上海盗的事务所困。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是否就已经跳出了蓝岛? 】
悬朱已经把那本絮絮叨叨的自传体小说看完了,合上,脸色冷淡:“……有点啰嗦。”
她无奈地笑。
迪亚特确实是个碎嘴的孩子,一句话能被他说成十句。
“看完了吧?帮我移一下桌子。”她指了指。
悬朱过来抬起桌子。
缦拿着簸箕等在一边,她则拿着扫把在地上抹了抹。
大扫除配合完美。
不过在她动作急急忙忙地冲出屋外去仓库里取东西的过程中,磕到了桌角。
这本来是一件最小的事。
缦和悬朱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
缦用手隔着衣服触碰她的脊背:“这里吗?疼吗?”
她好笑地道:“我又不是豆腐人。”
“让我看看好吗?”缦担心道。
打扫计划暂停,缦帮她揉了揉,确认她没事后,才放心了。
等她从仓库回来,缦正在给桌角包柔软的棉花垫子。
“谢谢你,缦。”
“没事,你还疼吗?”
她笑起来:“我哪有那么脆?”
缦也弯起眼睛笑。
岛上的生活枯燥又充实,相处也还算平静。
有时候悬朱会做噩梦,拢着的翅膀开始大幅度地颤抖。
她总觉得这是那次意识侵夺战的后遗症。
所以她悄悄在悬朱的翅膀上挂了一个小铃铛,当然这很快就被当事人发现了。
“用来做什么?”悬朱指了指那个小铃铛。
她坦然地回答道:“监测器,你做噩梦的时候我会过来。”
悬朱盯着她好一会儿,接受了:“那你一定要过来。”
晚上,听到铃铛声开始响起,她迷迷蒙蒙地爬起来,摸黑找到悬朱的休息之处,从他的翅膀间钻进去。
悬朱和平时很不一样,脸色发白,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想起了玄。
“没关系的。”她轻声安抚道。
等她使用梦术从他的意识中出来后,悬朱醒过来了,安静地看着她,眼睛里还有闪烁的泪光。
她摸摸他的额头:“继续休息吧,已经可以了。”
悬朱用那种又温顺又被动的样子凝视着她,身体往前一靠,下巴自然地搁在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没听懂。
“再说一次好吗?”
“……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