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应下:“是的,开学之后我就去国外。”
“看到你能想通,我非常的欣慰。”薛父微微点头。
“你应该知道她家发生的事吧?你是故意把我关起来的。”
“是的。”
对于父亲的承认,薛承什么话也没说。
“你是不是非常恨我?”
恨不恨都没有意义了,薛承想,一切都晚了,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卑鄙的成人。他不会再用愤世嫉俗的不成熟态度对待父亲,他要让他的资源为他所用。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薛承最后问了父亲一句。他已经不抱希望,可若不问这一句,难以死心。
薛父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不是已经交了新女友了?”
薛承没有说话。
“对待女人,不应该深情,没有实力只有深情的男人,就路边的杂草还贱,当你足够强大,经历过足够多的风浪,你就会觉得男女之情,贱如草芥,不值一提。”
“所以我妈的命在你眼里也就是路边的草吧,随手就能掐死。”薛承脱口而出。
薛父停顿了下,依然用沉稳的声线说:“你妈的死亡我很遗憾,但她确实是自杀,如果真是我行凶,我不可能逍遥法外的,我没那么大能量。”
这番解释薛承听过无数遍,但他从未相信过,或许说他相信,却永远无法释怀。
他只知道,母亲和父亲一同出国旅游,最后只回来了父亲,母亲却死在了酒店,甚至出国的提议也是父亲提出来的。
尸检的结果是自杀,最终也是按照自杀结案,可于薛承而言,他好似同时失去了母亲和父亲。
当时他只有五岁,即将读小学,他更依赖妈妈,他恨极了爸爸,那个平时工作忙总是见不到人、对他异常严厉的男人,那个经常惹妈妈伤心哭泣的男人,那个彻底带走他妈妈的男人。
薛承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
薛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应该长大了。”
不,我已经成人了,薛承心想,他已然完成了精神弑父。
第24章
徐恩赐的爸爸已经重新建立了新的家庭,如果不是因为血缘关系,他恐怕不会把徐恩赐带回自己的新家。
他的再婚对象是一个比他年长十岁的女性。对方家境殷实,且老丈人人脉雄厚,对他的事业大有助力。
徐恩赐的爸爸生得一副很好的皮囊,被身为大小姐的现任夫人看上,选择与他结婚。
由于双方家境的差异,徐恩赐的爸爸在新夫人面前一向低伏做小。徐恩赐情况特殊,突发灾祸失去了监护人,如果自己不管的话,马上变成了孤儿,并且徐恩赐的智力有一定的缺陷,放在去孤儿院恐怕会受欺负,所以徐恩赐的爸爸在征求了现任老婆的同意后,将徐恩赐带回家去。
在去新家的路上,爸爸告诉他,家里除了阿姨以外,还有一个哥哥,在读高二,比她大两岁。等到了新家的时候,要对阿姨和哥哥非常恭敬,平时多长一些眼色,多做一些家务活。
徐恩赐点头,她的眼睛肿成了桃子。她抱着书包,书包里没有书,里面装着骨灰盒,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哭了多少次。
她本来不想和父亲一起走,但是她没有成年,还没法打工,只能到父亲家借住两年,等她成年之后一定会搬走。
她虽然笨,但也能感受到父亲其实并不希望她一直待在这个新家。
她真想快快长大,然后赚钱养活自己。
这一定是妈妈对她的期望,想到妈妈,她又趴在书包上哭了起来。
徐恩赐到爸爸家时,被爸爸家的大房子吓到了。虽远不及薛承家的别墅大,但是和她跟妈妈住的地方比,也堪称天差地别。
阿姨在家,穿着真丝家居服,保养得很好,很有贵气感,在阿姨开口前,徐恩赐赶忙鞠躬:“张阿姨好,谢谢您肯收留我。”
“啊,来了啊……”张阿姨点头,“你就住二楼客房吧。”
“二楼客房不是已经改杂货间了吗?”徐恩赐爸爸试探性说,“你看一楼客房还空着……”
“一楼不行,我闺蜜偶尔会来住。”张阿姨翻了个白眼:“二楼客房东西是乱了点,收拾收拾也能住,她这么大点孩子,有张床睡还不够吗?”
徐恩赐说:“我可以住的,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
“行,你去吧。”
徐恩赐正要上去,就被张阿姨叫住:“上楼要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