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得到了。
“不然,我再服侍妻主一次……”他不死心。
“……你不能既要又要”沈随安无语,“还有,出门在外不准说这种事情了。”
“……噢。”
今日妻夫二人在外逛了许久才回府。
离开了庙会场所,耳边忽然清静下来,刚开始还会有几分不适。不过随着马车的颠簸,很快二人便都有了困意。沈随安揽着陆湫,陆湫靠着沈随安,两人没闭眼,但也都不说话。
只是靠在一起。
一起回家。
他喜欢这样,喜欢这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喜欢和沈随安待在一起。云水居现在也是他的家,是他和沈随安一同居住的家。在出门玩过之后,他还有地方可以回去。
回了厢房,各自沐浴。等陆湫回来时,妻主已经躺在塌上,打算就寝了。
陆湫还不算困,于是在梳妆台那边点了盏灯,跟着青兰练习刺绣。他全程都没怎么发出声音,有问题也只是打手势示意,生怕吵到沈随安。陆湫学得认真,虽然进度慢了一些,但也算走好了开头。
待到困意上涌,陆湫熄了灯,告别青兰,轻手轻脚地上了榻,偷笑着往妻主身边蹭过去。他尽可能地不弄醒妻主,但是还要离她近一点,往妻主那边凑。
睡觉。
但这一夜或许注定不安稳。
梦里全都是夜市上的各式小吃,妻主还在旁边一句一句劝他多吃些。陆湫抗拒着想逃跑,又难逃美食诱惑跟妻主的美**惑——可是当他一口咬上去,却发现原本的美食变成了没有味道、必须要泡水才能咽下去的干巴巴大饼。
不管怎么吃,嘴里都没任何感觉,肚子也仍旧无法被填满。
好饿。
他猛然睁开眼,腹部咕噜噜地叫。
好饿,真的好饿。下午没吃饭,也没吃夜市上的吃食,晚上回府只喝了些水,完全没敢吃东西。这段时间他快饿到红眼了,从定亲到现在,陆湫一天都没真正吃饱过。
如果没见到什么美食,如果一直不知道好吃的是什么味儿,陆湫其实还能继续忍耐下去的。可偏偏今天又去夜市闻了那么多好闻的、只是看着就觉得一定很好吃的食物,还让妻主塞了几口尝鲜。
……太饿了。真的忍不住了。
本能驱使着陆湫翻身下床,躲过门口半梦半醒的墨竹,悄悄地进行着行动。
本能又让他往厨房走。
他知道那里有吃的。
夏季昼长夜短,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勉强可以视物。陆湫很困,但也很饿。他想去找点东西填一下肚子
一点也行,肯定不多吃。
就、就吃一口。
反正云水居是他家,这不是做贼,不是偷东西。一定不是。陆湫如此进行自我催眠。
到达厨房,还没推门,身边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什么在咬他裤腿。陆湫本就有些紧张,想甩开,一下还甩不掉,差点叫出声。
“汪!”脚边传来了狗叫。
是乌裘。
乌裘本来就是黑狗,融在夜色中看都看不清,虽然没咬到陆湫的肉,但小家伙劲儿还挺大,烦人得很。
“……不许咬!”陆湫蹲下身子把小狗硬拽开来,紧紧锢在怀里,用气声骂它,“坏狗!”
“汪汪——”乌裘不服,却又被陆湫给捂住了嘴巴。
“现在我们是共犯,”陆湫严肃地盯着小狗乌溜溜的眼睛,“被我逮住你就别想跑了,一起进!”
与其放狗在一旁捣乱,不如把狗控制在手上。于是乌裘被陆湫强制拉入队伍。
狗反抗,狗反抗失败,狗丧气,狗不高兴地拿牙齿磨陆湫胳膊。
没用力气咬,狗好。
现在他从偷饭贼变成偷狗贼了。陆湫自嘲。但饭不能不吃,他真的很饿很饿。实在不行,给笨狗也吃一点,堵住它的嘴,这样它就不会乱叫了。陆湫想好了打算,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厨房门。
他鼻子灵,一下就从无数味道中捕捉到了最诱人的一样。
是酥饼的香味。他眼睁睁看着妻主买的。
妻主说那个是给乌裘吃的,乌裘非常爱吃那家的酥饼,但陆湫其实也早就在馋了。这个酥饼刚做好的时候特别漂亮,金黄金黄的,泛着油光,还带着芝麻,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即便这饼已经放了一阵,但现在仍然散发着让人难以拒绝的香气。
虽然是乌裘的,不过乌裘应该不介意他分一点。
不知道介不介意,反正乌裘不会说话。就当不介意好了。
怀中的小狗比刚才乖了,应该是也闻到了酥饼味儿,再也不闹腾,而是摇着尾巴,脑袋直往那边探。厨房太黑,陆湫看不清东西,也不敢点灯,见乌裘这样,刚好把小狗放下去,让它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