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难抵(40)

“那是我失言了。”沈洛怡又咳了声,指尖微微揉捏着喉咙处,长翘细密的眼睫睁开,“只不过程先生看起来,若是很像会喝酒的样子。”

语气有些微妙。

眼波微转,沈洛怡勾起唇角,继续说:“其实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喝酒多了总会胃不好,肝不好,肾也不太好,然后心脏也不太好,这样后半辈子大概要遭罪了。”

她挽了挽长发,轻飘飘又来了句:“没关系的,若是程先生将来真的住进疗养院,我会选择保守治疗的。”

保守治疗,人还在就行。

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程砚深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白皙清丽的面庞,倏然淡笑,平直的陈述语气:“年初刚体检过,没有胃病,肝肾心脏都正常,不失眠,没有精神类疾病,性格健全,情绪稳定,没有家族遗传史。”

“太太还想听什么?”

沈洛怡面色怔忡,上身不受控制地偏了偏。

他略一思索,又继续说:“没有财产争夺风险,也不会有白月光上门,更没有狗血替身。”

“……”

沈洛怡无言以对:“你懂的有点太多了。”

她哪里是想问这个。

她根本不想听这些。

虽然,她确实曾经有些怀疑,算了,没有虽然。

眸色漆黑,薄唇微勾,程砚深漫不经心低笑:“程太太,我以为你该是很了解我的身体情况的。”

“还是说,程太太对我的表现不太满意?”

笑容微僵,沈洛怡左右瞧了眼,四周没有靠近的人。

这种场合,居然还要和她说这种事情。

她虽然偶尔有时离经叛道,但似乎比起程砚深还是过犹不及。

沈洛怡干笑了两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抬起手中的酒杯,放在鼻尖轻嗅,红酒醇香扑面,语气几分敷衍:“今天的红酒似乎还不错。”

生硬地转开话题。

程砚深的目光垂下,停在她手里的红酒杯上,侧脸沉静:“差点忘了程太太从来不喝酒。”

是她在秦舒明牵线的见面时,沈洛怡为了维持形象而说的话。

手指一勾,她手中的那只玻璃杯便被卷走,程砚深颇为好心地替她换了一杯苏打水。

方才的红酒是品质极佳的珍藏版罗曼尼康帝黑皮诺红酒,她还没尝一口,就被程砚深换了。

沈洛怡无语凝噎。

“……”抿了口苏打水,气泡绵绵密密地向上冒,在唇齿间炸开,咬着牙,“程先生还真是贴心。”

贴心的程砚深还不忘问她:“要走吗?”

宴会事宜基本已经结束,剩下的留给助理处理便好。

“问我吗?”沈洛怡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有决定的权利吗?”

今晚宴会的主办方是他,自然是听从他的。

掌心在她肩上轻揉了瞬,带着点安抚的意味:“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件东西。”

沈洛怡不置可否,只摆弄着手上的钻石手链。

程砚深在某些方面,大概过于细心了些,今日的礼服是他替她准备的,连配套的珠宝首饰也一并准备,还有合脚的高跟鞋。

完全不需要她多加操心。

她正思忖着琐碎杂事,忽地裙角被扯了一下。

沈洛怡低眸望过去,只见一个公主裙的小女孩正拉着她的裙摆,仰头望着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笑得很甜。

“我叫徐唯一,姐姐你好漂亮啊。”

沈洛怡忍不住跟着弯起唇,她半蹲下。身,揉了揉她的软发:“你也很漂亮。”

“爸爸说我是小公主,所以漂亮是应该的。”小女孩笑容甜美,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她,忍不住,又重复了遍,“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呀。”

“姐姐,你也是公主对不对?”徐唯一歪了歪头,忽地想到什么,抬起小手就去拿她头顶别着的那顶冠冕,往沈洛怡头上放,“爸爸说公主是要戴上她的皇冠的。”

“我的给你,漂亮姐姐。”

沈洛怡忍俊不禁,抬眸瞥见徐唯一手里的皇冠,顶端镶嵌着硕大的水滴状粉色钻石,形状精巧,价格不菲,她自然不能收。

她正要开口,余光忽地瞥见小女孩头顶墙壁上摇摇欲坠的相框,像是有所预感,沈洛怡下意识抬手去挡。

“小心。”

半蹲的姿态瞧得不太仔细,距离有些远,手上动作也失了准头。

刹那间,掉落的相框被她手指挡开,玻璃碎了一地,宴会厅登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转了过来。

徐唯一怔怔看了她几秒,又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嘴巴一扁,直愣愣地向她身后跑去,扑进匆忙赶来的男人怀里,哇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她埋进徐宇珩怀里,委屈地哭出来,“漂亮姐姐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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