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维修吗?”
“快走,说不能进就不能进。”大妈两只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着她,拉着顾思周远离卫生间。
两个人走了几步,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男人穿着褐黄色的宽松工装上衣,破旧的黑色长裤。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顾思周,对大妈说,“你别多管闲事,松手。”
大妈这才松开顾思周的胳膊。
来参观应还清画的人,几乎都是艺术爱好者,是顾思周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人,而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像,他们看起来像普通的民工。不是顾思周瞧不上他们,而是他们出现在这里,行为举止怪异,这不得不让顾思周生疑,“你们……是来参观画展的?”
男人微怒,“怎么,不行么?普通百姓不配看画展?”
“不是,你们继续吧。”
男人深深看了顾思周一眼,抓着女人往画馆里面走,他们步履匆匆,穿过漫步在展览馆观赏的人。
顾思周犹豫片刻,微微抬起肩上的对讲机:“奇哥,C区发现两个可疑男女,我跟过去看看,他们往D区方向走了。”
她刚追过去几步,爆炸发生了。
爆炸点就在她刚刚要去的卫生间。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击波以卫生间为原点向四周冲去,顾思周和那一片的观众都被冲击波震得摔在地上。
坍塌在爆炸发生瞬间同时发生,烟尘灌满了这片区域,原本明亮温馨的画展顿时变得灰蒙蒙。画展内的玻璃随之碎落,地上一片玻璃渣子。
“快跑啊!”
“快跑!”
意识过来的观众虽然被烟尘呛的大声咳嗽,但还是拼了命的往画展出口跑。
顾思周被余波震摔在地上,粉尘灌入她的鼻腔,耳边响起尖锐的哄鸣声,令她短暂失聪。她缓了缓,用手捂住鼻子,咳嗽两声,拿起一直响的对讲机。
“顾思周,顾思周,听到请回答!”
“顾思周,顾思周,听到请回答!”
“我是顾思周,咳咳咳……”
“你怎么样,顾思周,快点——”
“砰——”
又是一声巨响,画展里的墙壁随着巨响震颤,天花板上两个镂空的吊灯摇摇欲坠。
“妈妈——”
“妈妈——”
在吊灯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跪在已经晕倒的女人身边,用力推着她起来。周边观众或踩或躲,从她们身边跑过。
顾思周看向摇摇欲坠的吊灯,两步冲过去,拉起趴在地上女人的胳膊,架着她往一旁挪,对小女孩大喊,“快过来!过来!”
小女孩站起来,跟在顾思周身边往一边挪。
她们刚走两步,吊灯啪嚓一声摔落在地,砸在刚才女人和小女孩的位置。
“警察姐姐,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小女孩拉着顾思周的衣襟,全是灰土的脸上哭的混花一片。
顾思周手指在女人脖颈上摸了摸,“你先别哭,你妈妈还有呼吸。”
顾思周架着女人,来到展览馆一侧墙壁,把女人放下,“你和你妈妈在这里不要乱走,这个时候乱走可能会更危险,在这里等待救援,知道了吗?”
小女孩用力点了下头。
顾思周拿起对讲机,“奇哥,奇哥,我是顾思周,能听见我说话吗?”
对讲机那头寂静无声。
顾思周才反应过来,那声爆炸声响起时,王奇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顾思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去想最坏的情况,她对着对讲机喊!“我是顾思周,还有没有其他人?”
“喂!还有没有人?”
没有人回应她。
今天是画展第二天,没有第一天开展的盛况,所里只派出了四个民警过来,李知著不在,只剩下顾思周、王奇和郭健。
现在王奇和郭健失联,只剩顾思周自己了,她是展览馆里唯一的警察。
展览馆里十分混乱,粉尘漂浮在空中,很多灯随着爆炸坠落,发出噼啦啪啦的声响。里面灰蒙蒙,黯然一片,困在展览馆里的观众,找不到出去的路,抱头乱串,尖叫大喊。
“大门口被炸了!”
“出不去了!”
人群绝望地喊着。
“两个警察全被炸死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顾思周听到他们的话怔愣瞬息,但时间紧迫根本没有留给她悲伤的空隙。她大声高喊,“大家都冷静下来,不要乱跑!”
没有人听她的话,大家都在寻找一条可以出去的安全通道。
“我是警察!你们都给我停下来,不要乱跑!乱跑会更加危险!”
顾思周大声呼喊时,嗓子里灌进了太多的粉尘,声音都变得沙哑干涩,像是硬生生**。粉堵住,难以发声。
人群的骚动停了下来。
有一对情侣来到她身边,其他人看见,也都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