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哼笑了声,从善如流地接过竿。
“不介意吧”他转向秋月,轮廓分明的下颌绷紧,一字一顿,“大嫂。”
秋月欣然:“当然。”
她朝他们抬了下手,笑得很有长嫂风范:“你们随意。”
“那好呀!”女孩冲秋月扬起红唇,没注意到身旁男人脸色铁黑一瞬。
脸侧鼓起咬肌,梁风咬了下紧绷的腮帮,问秋月:“斯诺克,还是九球”
秋月瞟了眼球桌,懒得变动:“九球吧。”
梁风将酒杯放上球桌沿,拿起巧克粉:“你开。”
秋月没着急挥杆,先转身脱掉了外面的风衣。
男人擦巧克粉的手顿了下。
她今天穿一身垂顺感极佳的打褶连衣裙,鸦青纯色衬得本就冷白的皮肤羊脂玉般白腻无暇。
拿起球杆俯身贴近台面,裙料软软从后腰塌下去,又在臀尖被支撑饱满——她好似一株攀援而上,玲珑雅致的吊兰。
梁风突然捞起桌边的酒杯吞下一口。
目光还是没转开。
她根本不知道,或者说不在意自己这幅皮囊多有杀伤力,所有注意力全在运杆上。
——贴在球台上的身段有多温软,抬眸专注的目光就有多强势。
她不一直都是个矛盾体么。
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生了一颗清醒狠绝的心……
“砰——”
秋月一杆开球。
“漂亮!”赵渭森立刻赞道。
“该我啦。”和秋月对局的女孩跃跃欲试。
她欲从梁风手里拿球杆,却被男人不着痕迹地拂开。
他晃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到秋月那边。
男人身形高大,俯身时拉平的肩背压迫感满满。
秋月只侧眸一眼便收回视线。
——果然能看见腹肌。
她又瞥见他脖上掉出领口的黑绳。
下面吊着的,居然是比赛那天她见过的那个护身符。
一声闷响,梁风跟了势大力沉的一杆。
给他这么一打,一桌球个个角度刁钻。
秋月缓步绕到球桌对面,定意打出一杆。
“该我了!”之前落空的女孩再次邀战,“让我也试试嘛。”
梁风这次把球杆给她了。
赵渭森看着被秋月打到洞口的九号球,啧出一声:“你这哪像好久没打啊,别是搁家天天和梁总偷摸练呢”
秋月笑了:“他哪有时间。”
丰璐声音甜腻腻:“再没时间,人家今天也在陪你呀。”
“你这什么姿势”梁风出声,黑眸似笑非笑看架杆的女孩,“会不会打”
姑娘趴在球桌上扭头看他:“不会才要你教呀。”
男人懒懒哼笑一声,像是很受用这招撒娇。
他走到她身后,先在人胳膊肘上轻轻一勾:“抬起来。”
大手又推了把她后背:“肩下去。”
——不很耐烦的语气,一点不温柔的动作,可女孩眼神瞬间就乱了,耳朵都红透。
“然后呢”她娇娇问男人。
看着梁风俯身,阔背后胸贴女孩更近,秋月转过头,语气淡淡接上丰璐的话:“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他今天才刚出差回来。”
丰璐有点惊讶:“你们刚订婚他就出差了”
“啪啦——”
姑娘这一杆打了个乱七八糟。
秋月很理解她。
——怎么可能打得好呢,被那样荷尔蒙满满的身躯罩着。
她知道他的体温和气息有多炙人。
秋月没理会一旁嬉笑怒骂的姑娘,也不看跟她调风弄月的男人,目光专注打量台面。
随后打出完美捡漏的一杆。
“是啊。”她继续回答丰璐的话,“我们订完婚他就出差了。”
“果然,做大事的就是稳呐。”丰璐啧声感慨,又好奇,“梁总是不是就属于那种,高精力人群啊据说这类人休息睡觉的时间都比常人少。”
秋月点头:“他很自律,也很辛苦。”
说着,她侧身让梁风从自己身前经过,看着他在另一侧架起球杆。
秋月继续:“等婚礼吧。我们准备休个婚假。”
“那当然啦。”丰璐接话道,“要好好度蜜月嘛——”
“砰”的击球一声,玻璃碎响紧随其后。
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球桌旁的女孩惊呼出一声,瞪大眼睛看梁风。
他刚才那一杆不知道怎么打的,球被打到对面又反弹回来,径直击中桌沿上的酒杯。
玻璃杯在他脚边落地,四分五裂。
“怎么着兄弟。”赵渭森适时打起圆场,“九球不过瘾,您改射击啦”
“……”
梁风冷着脸撂开手里的球杆,拇指抹掉小臂上的酒水。
秋月转身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默不作声地递到男人身前。
梁风动作顿住,先看到她手里的纸巾,又慢慢掀起眼皮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