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箫翊躺在了自己外侧,堵住了通往床下的路,心中不免忐忑:“陛下,请让臣妾过去,让我能够下去。”
而箫翊,却像山一般纹丝不动。
沈冰凝试着推了推他,不料手却被他轻轻拍开,那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若再胡闹,我可就要惩罚你的手了。”
暗处,沈冰凝既撇嘴又翻白眼,她知道箫翊惯用威吓,倒不如直接让她离开来得痛快。
坐了一会儿,随着耳边传来箫翊均匀的呼吸声,沈冰凝的紧张情绪逐渐缓解,猜测今晚或许真的能够平安无事。
困倦如海浪般袭来,她不再纠结,靠着箫翊的身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随着安神香的淡雅,渐渐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直至深夜,当箫翊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缓缓睁开眼眸,侧卧着望向黑暗中的沈冰凝,眼中有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次日晨曦初露,沈冰凝醒来,发现自己手中紧攥着一缕发丝,回忆起在竹屋时也有相似经历,不由得喃喃自语:“难道我在睡梦中害怕箫翊扯我头发,不自觉地抓住了自己的发丝吗?”
而身旁,箫翊早已不见踪影,何时离开的,沈冰凝全然无知。
这时,清儿闻声从门外走进来,欢快地说道:“小姐,您醒了!”
她迫不及待地凑到床边,眼光在床褥间来回穿梭,似乎在寻找什么。
第207章 罚跪
沈冰凝无奈地望着清儿,问:“你在找什么呢?”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宠溺的责备。
清儿的眼神仿佛一只灵动的小鹿,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跳跃搜寻,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含着焦急与不解:“奴婢明明记得昨晚将那绣着紫藤花的手帕放在这里,为何今晨却遍寻不获呢?”
沈冰凝轻柔地捏了捏清儿圆润的脸蛋,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她的手指在清儿的脸颊上轻轻晃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找什么手帕啊,你这小丫头。”
说着,她目光锐利地指向清儿眼下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之色,“你昨晚在外守夜,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怎会知晓?”
沈冰凝的心思细腻如丝,她知道清儿虽然年幼,但心智却远超同龄,不可能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番话,既是责备,又似试探。
清儿听罢,收敛了那份不合年纪的成熟稳重,脸颊微红,显露出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尴尬:“奴婢只是想,万一……
万一有急用呢。”
然而,这个万一,似乎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
沈冰凝随即转开话题,问得直接:“大人何时离去的?”
“大人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清儿边忙碌着整理床铺,边回答着,眼神里依旧藏着不甘,时不时地向四周投去期盼的目光,希望那遗失的手帕能奇迹般出现。
沈冰凝见状,并未给予理会。
即便找到了,那也不过是一方普普通通的白帕,或许还能帮助清儿彻底放弃那份不切实际的幻想。
用过早餐之后,虞美人来访,沈冰凝陪她在庭间闲谈了一阵。
“昨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看样子大人对待妹妹真是疼爱有加呢。”
虞美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由衷的羡慕。
“疼爱我?”
沈冰凝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宫中的传言又是如何编排此事的?”
虞美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都说是大人为了保护妹妹,才将那些侍妾送去军营历练,难道不是吗?”
此言一出,沈冰凝心中暗自冷笑,这显然是谁在背后恶意杜撰。
明明是箫翊自己的决定,到头来却算到了自己的头上,更不必提什么送入军营,那不过是让胡眉儿去炊事班指导做饭罢了。
“哪有此事!”
沈冰凝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与愤怒。
虞美人见状,连忙提醒道:“妹妹应当找个合适的机会澄清误会,否则,那些大臣们恐怕又要借题发挥,上书给大人,指责你的不是。虽然妹妹目前深得大人宠爱,但流言蜚语的威力不容小觑,日子久了,大人的心思难免会发生变化。”
虞美人的一席话,犹如冷水浇头,令沈冰凝猛然惊醒。
是的,她越受到箫翊的特殊偏爱,那些朝臣就越难以接受,他们必然频繁地上书箫翊,时间长了,箫翊的耐心和热情总有耗尽的一日,到时候,自己想要离开这个金丝笼,或许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虞姐姐,请把宫中有关我的所有传言都告诉我吧。”
沈冰凝的声音里带着坚决,她需要了解更多,以便于继续实施她的计划。
……
待虞美人离去,沈冰凝换上一身简便的便装,语气中透着一股决绝:“走,我们去御膳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