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努力的睁大眼睛。
好像这样做, 就能咋看清楚了似得。
她还记得自己庭院里曾经种下的几株雪梅。
有了雨水的滋润浇灌，今年冬天应该能开的很好吧。
她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梅花，早就已经连根茎都枯死，被扔了好几年了。
细碎忙乱的脚步声，随着衣料相互摩擦，还有少女担忧的声音一起响起。
她却没有动，她知道，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秋雪过来了。
“小姐，您身子弱，这种阴寒的天气，怎么还往外跑。”
“赶快回屋里去躺着。”
秋雪叹气的想要搀扶少女回房。
少女知道秋雪在担心什么。
她却已经习惯了。
反正每年只要下起秋雨，她都会缠绵病榻无法起身，昏昏沉沉的，时而醒来，时而昏迷。
好像自从那个人走了，她的身体就更差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不能在等到她的归来。
她任由丫鬟搀扶着自己往屋里走。
嘴唇无声的动了动。
“六年了，九方，还没有回来。”
仿若耳边还能听到她洒脱肆意的笑声，模糊的在自己身后响起。
“冷丽娇，你可愿意同我一起看尽这世间繁华？”
她记不清自己那日的回答了。
只记得那之后，九方丹辰走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凉。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
冷丽娇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脸色苍白，气色难看，合着那双曾经有万千风华的眸子。
院子的果子树，开始掉下了枯黄的叶子。
枝头窝里的燕子，也已经开始络绎不绝的飞离。
上午的金色的阳光洒在冷丽娇的脸上，没有多少暖意。
冷丽娇的长长的睫毛颤动，睡得是很不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几年前。
九方丹辰还只是杂耍班子中，会唱几句戏，耍花枪的小姑娘。
耳边又像是那近乎深情的声音，在耳边不断重复。
冷丽娇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滚落。
秋雪怀里抱着黑色的狐裘大衣，从长廊的另外边，快步而来。
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家小姐脸上的泪。
她脸上是心疼。
回头朝着墙外传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藏住脸上的厌恶。
加快了脚步到了自家小姐身边。
“小姐，外面冷。你怎么不知道给自己加个披风。”
贴心细致的将怀里的狐裘盖在冷丽娇的身上。
冷丽娇被这会彻底醒了过来。正着失焦的眼睛看像秋雪。
哪怕这双眼睛，她看了将近六年。
秋雪每次看到自家小姐的眼睛，仍然止不住心中的疼。
毁了这双漂亮眼睛的人，到底是谁，又是多狠的心。
秋雪捏了捏自己的衣服，最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小姐，你要过生日了。”
“您的……”
秋雪话还没说完，冷丽娇就冷声开口打断。
“让她滚。”
“我不想见。”
“不要跟我装什么好人。”
“我不稀罕。”
“只要我不死，她永远休想进我家门。”
“我不认。”
声音变得尖锐，冷丽娇情绪过于激动，整个人从躺椅上翻了下来。
冷丽娇趴在地上，也没有起来，就着这个姿势疯狂的咳嗽了起来。
嘴角逐渐带了血。
秋雪吓得连忙扑过来给她拍背顺气。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小姐，我这就让人回了就是。”
冷丽娇勉强撑着气力，从地上爬起来。
“秋雪，你说九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冷丽娇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问丫鬟的，还是问自己的。
她何尝不知道，对方一去多年，现在无音讯。
大概是骗了自己，在不会回来了。
只是她的心中也就这么一点的盼头。
着实是割舍不下。
每次睡不安稳的时候，她都会问自己，当初如果自己不放那个人离开。
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她终究是不忍心啊。
无数个寂寥的夜晚，她总是会想起，九方丹辰在的时候。
两个人黑暗中，用亲吻，抑制着彼此的喘息。
她总是被那个人折腾的哭出来，苦苦哀求对方放过自己。
那个人的缠绵爱意，犹如蛊虫钻入她的心，骨髓。
酥麻的痒，沉迷无法自拔的欢愉。
只有和那个人在黑暗中继续，她无法戒掉的剔除的瘾。
被那送上顶峰后，满足的嘶哑声音一遍一遍的确认着爱意。
那是她曾经以为可遇不可求的人。
结果那个人总是冷冽的人，却在有一天站在她的面前，像她表达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