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玉欲言又止,频频扫向默不作声的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女子则在桌下偷偷扯她的手,似在劝她不要和闻蝉纠缠。
强势的阿妈、软弱的大婆,那场景让闻蝉觉得自己像是在插足别人,礼貌问出口:“所以这位小姐是……?”
“你叫我……”她对闻蝉态度不差,正想做自我介绍。
没叫人把话说完,楚红玉抢白:“她是阿蕖的女友,我视阿蕖为亲生子,对她这个儿媳也极为满意。至于你,我不接受,懂了吗?”
闻蝉脸上短暂闪过惊诧,很快恢复滴水不漏的笑容,不敢想象楚红玉称周见蕖为“蕖仔”是多么荒诞的场面,他恐怕会拿出拒绝明黄色围裙一样的态度。
她竟然会联想这些,假面之下露出一丝裂纹,闻蝉很快便能够修补,同时降低负罪感:“好,我知道了。也请你对他严加管教,毕竟现在是他在偷吃,我无辜遭受牵连。”
“别这样讲,玉姐……”
女人的否认声再度被楚红玉压制,她是病急乱投医,唯一的招数就是当头一棒,使尽就走,这位帮手也毫无用处,何必自讨没趣、原地恋战?
闻蝉看出对方有话要跟自己说,变戏法一样,立即抽出一张名片,送二人出门时无声递进对方手中,她们身高相似,手刚好碰到。
景小姐姗姗来迟,只见楚红玉凌厉的背影,询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闻蝉无奈耸肩:“私事,讨债的。”
应付这种局面她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周自秋并未让她用上,周见蕖竟然代劳,真是怪了。
景小姐见状不再追问,只讲公事:“明天葵坪福利院的考察,我想我还是应该陪你一起去,你觉得呢?”
“我自己可以。”
她固执地下定决意,景小姐毕竟算她下属,只能尽心提醒:“葵坪很乱,那间福利院……”
闻蝉轻抚她的手臂,以视对她的感激,但还是要固执己见:“总要去看一下什么状况。安心,我的司机身兼保镖。”
阿良总算有用武之地,只是一个阿良不知够不够。
当晚,闻蝉一直在等一通电话,那位女子却迟迟没联系她。
直到回家,客厅久不插花,那只粉色釉面大肚花樽不见踪影,记不清放在哪儿,翁姐找了许久,耽搁晚饭时间,闻蝉替主人决定不予计较,仍需要等。等得莫名心烦意乱,闻蝉打开电视机,调高音量,听无聊的晚间新闻,翁姐也要震惊,往常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动静的家里竟会这么吵。
手机总算来电,是真正的讨债鬼,闻蝉都快要将他忘了。
他晚上有安排,从坚地大厦走出来,发现还有一个钟头的空档,便绕到南山。
闻蝉接线,他直抒来意:“出来,后门。”
他就连收数都这么准时,卡在晚饭前的十分钟,只不过不图财,图色。
闻蝉打量厨房的方向,背着翁姐低声应他:“你等下,不要动。”
她急忙披一件外套,朗声告知翁姐:“我去车里取个东西。”
翁姐不疑有他,闻蝉从前门出去,绕到后院,再出院门,神色不耐地看向立在车边的男人。
他朝她勾勾手指,闻蝉向前两步,低声说:“还是有些冷。”
“上车。”
他打开后车门,意义不言而喻,闻蝉知道车内温暖,但不敢进,她终于有了一些偷情的实感。
“你有什么事就说,翁姐还在等我吃晚饭,让她看到……”
他受够她的啰嗦,既不上车,那就公开解决。车门被带上,男人的手腕顺势向前,将闻蝉捞入怀中,吻随之落下。
初吻上的那一秒,两双唇都染上淡淡的寒意,很快暖起来,他还是没什么耐心地探城掠地,急于纾解,奈何欲壑难填,聊以慰藉罢了。
闻蝉根本没办法沉浸,种种因素叠加,她只敢在心里骂他,同时挣扎,提防会不会有车路过。他视她的反抗为花拳绣腿,或许还在心中觉得好笑,把她包裹进自己的衣怀里,死死扣住,吻够了才放手。
闻蝉下班后用纸巾擦拭过的口红彻底所剩无几,她不是没咬过他,他卡住她的双颊,她不想明天脸上留下两抹指痕。
确定他无进一步想法,闻蝉放弃抵抗,问:“补给你了,我可以回去了?”
他感觉到她今晚哪里不太一样,几乎立刻就想到答案,让闻蝉对他的敏锐产生新的认知。
他垂眸问她:“楚红玉找过你?”
“楚红玉是谁?”闻蝉眨眼,她还没得到想要的讯息,决定隐瞒周见蕖。
“你只要记住,别信旁人说的任何话,有问题直接问我。”
闻蝉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她问难道他就会讲?他只会一直探听她的秘密。好,闻蝉耐心再问一次:“你确定不认识什么阿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