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世代+番外(36)

“翁姐不是。”他坦诚地告诉她,旋即再度抓上她的手臂,收紧虎口,直接把她带走。

闻蝉用指甲抠他的手:“你不要太过分,周围这么多人,一定有人肯帮我报警。”

周见蕖怀疑自己擒拿了一位低龄小朋友,脚步没停:“随便,我不怕丢人。”

是,他不怕丢人,但她怕。她的指甲狠狠嵌进他手背的肉,蜜蜂蜇人似的,周见蕖突然松开她那只手臂,反手抓住她冰冷的手,晚风那么冷,他的掌心还是热的,抑或是烫的,闻蝉下意识缩手,逃不掉。

周见蕖以为她还要闹,不耐地说:“上我的车,别让我说第三次。”

她只是短暂亮出爪牙,现在已经收回,虽能听出仍有怨气,态度到底温顺不少:“我跟着你走,请你放开我,这样不好。”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怎能牵手?

周见蕖竟会听她的话,慈悲地放过她,闻蝉松一口气,快步向前走,明明说要跟着他,她反过来给他带路。周见蕖保持缄默,下一秒,手臂搭上她的肩头,她几乎被他揽进怀里。

闻蝉倒吸一口凉气,像受惊的兔子,立即小跑奔向停在路边的那辆车,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赶,一溜烟钻进车内。

他随后上来,启动车子,也不征求她的意见,或是告知他,默不作声地驾驶。闻蝉很快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满心疑惑。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倘若比试沉默,闻蝉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她先开口,怨气犹在:“你要带我去哪里?能不能说一下?我觉得你应该学会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刚刚的行为你就是不尊重我,吓我很有意思?”

周见蕖认真答她:“有意思。”

闻蝉叹一口气:“我不这么认为。我有得罪过你?你可以讲出来……”

“闻蝉。”他将她打断,通过前视镜可以看到他在不悦地蹙眉,“你装得累不累?”

闻蝉错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里在骂我,表面还要扮斯文,那位死人的虚伪你学来不少。”

“我没有骂你。”闻蝉不肯承认。

他不与她争辩,车子已拐进庙北街,闻蝉认出来了。他靠边停车,勾手示意她下来,此地同样人烟稠密,比明珠港的海岸线还要吵,是闻蝉久违的平民生活气息。

他叮嘱她,或者用命令二字更为贴切:“跟紧我。”

这次她老实跟在他身后,由他开路,穿过熙攘的人群,他们的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引人侧目也理所当然,闻蝉根本不想碰到什么旧相识,下意识低头,险些撞到他的背。

他一眼就看穿她,出言讥嘲:“怎么,怕人发现你是辛德瑞拉?”

明明周围那样吵,她为什么还是能听到他讨厌的声音?闻蝉不接他的话,趁乱给他一拳,对上他的冷眼便假笑:“到底要去哪里?好吵。”

目的地是一家门面很小的糖水铺,即便如此,门前还是堵了不少人等待叫号。闻蝉搞不懂他的用意,停在门口,等待他去取号码牌,没想到他直接薅她进去,坐到唯一空闲的那张餐台。

门口立即传来攻击:“有没有搞错?不知道排队的?”

“就是说,等这么久,他凭什么直接进去?”

虽然遭受这么多敌视的感觉并不好,闻蝉坐在那里,放下手袋,以看戏的心态冷眼旁观,心道他周见蕖不讲素质也不是一天两天,终于有正义之士出面制裁,她真想为他们鼓掌喝彩。

周见蕖不理睬那些人,抬手示意老板送上餐牌,闻蝉正愁无事可做,低头细细打量起来,假装自己很忙。

老板已到门口安抚众怒,嚷道:“哎呀,不要吵啦,那张台就是留给他的,他订一整天,别吵啦。”

竟然误会他了,闻蝉瞟他一眼,低声说:“老板失职,应该放一张预订牌。”

周见蕖陈述事实:“这里不是高级餐厅。”

“你既然有钱订下一张台,包下整间店面也不在话下吧?不必忍这些人。还是说,你其实怕孤独?”

她在打探他。

周蕖不答反问:“你认为今天我和你为什么会聚到一起?”

闻蝉陈述事实:“今天,我是孤魂,你是野鬼,否则我根本不会想到你,发现你在跟踪我。”

假使周自秋还在世时,她身边总是那么热闹,她根本不会在意周见蕖在哪儿,有没有跟踪监视她。

她很聪明,道出正确答案,但周见蕖另有高见:“我习惯独来独往,怕孤独的是你。”

闻蝉被戳穿,他竟将她看得如此透彻,她却还什么都不了解他。这种人际交往中信息的不对等让她感到恐慌,无心联想旁的——譬如,他是为了她着想,所以包容其他食客,他本意是想清空整间糖水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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