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谁叫你来的?”阿公诘问。little rose
闻蝉不解地来回扫视,周见蕖看起来毫发无伤,周围亦不见戒尺皮鞭等物,她下意识认为自己遭骗,怒视周见蕖。
他并未抬头看她,而是盯着阿公动向,果不其然,阿公突然逼近闻蝉,拼尽所有的力气挥起拐杖,打算赠她当头一棒,同时怒斥:“打死你个祸水!”
闻蝉这才了然,原来阿公的武器是手中的拐杖,的确很合适。
闪瞬之间,周见蕖起身将她捞到怀里,那样紧急的时刻,他无声上演过一出失而复得的戏码,紧紧将她抱住,承担阿公的责打——得出结论,原来阿公刚刚竟有手下留情,对于闻蝉则可谓无情。
他闷哼一声,咬紧牙根,忍住险些破口而出的痛叫,闻蝉心中似乎落下一块巨石。
阿公停手,愤恨至极:“你还护她?”
闻蝉下意识攥住周见蕖的手臂,本想关心他状况,不慎捏到他的伤处,窥见他细微的蹙眉,手立即松开,她张口,讲不出话。
阿公仍想用拐杖分开这对鸳鸯,周见蕖正要开口,结束这场闹剧,不想闻蝉已经恼火,情绪激动地攥住木棍,用力一挣,怒斥道:“你够了!”
阿公向后趔趄几步,险些摔倒,闻蝉瞪大双眼剜他,前胸因怒吼而剧烈起伏,眼眶用力到泛红。她替周见蕖觉得委屈,尤其他那样安静,一句话都不讲,愈加可怜。整个周家没一个好人,周自秋处处针对他,周秉德意图谋杀他,就连素日里看起来最关怀他的阿公也棍棒相向,他这些年到底怎么过来的?
“你们都欺负他。”
话讲出口,闻蝉眼珠起雾,立即低头掩饰。
周见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不错过她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见状抬手想为她拭去泪水,闻蝉粗鲁拍掉他的手掌,他不悦仅仅一秒,那只手已被她强势牵住。
于是他低声吐出第一个字:“痛。”
哪里就痛了?她不过拍他一下,他皮糙肉厚,怎变得那么矫情?理智缓慢归位,闻蝉才明白过来,当然是身上痛,西装包裹下的身躯已经已遍布青紫。
区区一位老人不足为惧,闻蝉不再理会阿公,拽着周见蕖夺门而出:“走,我们回家。”
感谢他,有生之年她也做过一次女侠,体验很好。
闻蝉直接带他走向自己的座驾,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温柔推他进去,关门后她绕到驾驶位,启动车子,返回南山。
一路无话,不知周见蕖在想什么,闻蝉的怒火渐渐平复,腹痛则越来越清晰,脸色渐渐泛白。
他悉数收入眼中:“怎么了?”
闻蝉蹙眉,微张檀口倒吸冷气,无力讲话,车子一停稳就冲门,直奔洗手间。
周见蕖随后,等很久也不见她出来,门被反锁,他像立于一间产房外,踱步几个来回,耐心告罄。
“闻蝉?你讲话,死在里面了?”
男人拍门,下一秒就可能将门板踹开,里面传来羞恼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你催什么催?我来月经,需要处理一下,你去给我拿件干净衣服。”
“……”周见蕖沉默数秒才应声,“哦。”
又过去一刻钟,闻蝉冲热水澡,换好干净衣物,从洗手间走出,并未第一时间看到周见蕖。
厨房传来响动,她找过去,发现他在用微波炉热一杯水,刚好端出来递给她。闻蝉不知该说什么好,绝非讽刺,只是感叹:“多谢你教我新式煮水法。”
“记得缴学费。”他扮悭吝。
闻蝉饥渴地喝光那杯热水,他接过杯子,竟还打算用微波炉再帮她热一杯,闻蝉摆手谢绝,进客厅找医药箱,呼唤他:“你过来。”
他停在沙发前,正襟危坐,不曾倚靠柔软的背垫,闻蝉心知肚明缘由为何,放下医药箱继续命令:“衣服脱了。”
他挑眉,紧盯她不放,缺乏顺从的意愿。
她心急,给他一掌,催道:“脱呀,我看看伤怎么样,给你涂药油。”
“没事,小伤。”他早已习惯。
“你骗我是不是?那老家伙其实根本没有打你,你们一起骗我。”闻蝉故意这样讲,搞不清楚他何时变得这么扭捏,仿佛她是一位要趁机打劫的登徒浪子。
他没有立即开口反驳,并非默认,而是发出反问:“你给我涂药,然后就要走,是不是?”
这下轮到闻蝉审视他,心软一瞬,她无奈回应:“周见蕖,你好像我资助的福利院小朋友,每次陪他们一下午,他们喜欢我,舍不得我走,拽着我的衣尾挽留……”
他蹙眉表示不满:“他们配和我比?”
是的,比不了。慈善会的事宜她已放下,小朋友的状况她不再关怀,却前来解救他这位大朋友,他还不满足?这些近况她无意奉告,再度绕回原来的话题,闻蝉重复:“脱衣服,不要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