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得到方别霜。他一定要得到方别霜!
她本就该是他的。
翡狸扬手撒了手中粉末,咧大嘴疯狂地笑起来。
好主人,你的猫儿终于要回到你的身边了。
天将明时,方别霜从混沌的梦里惊醒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累,中途醒来好几次。每次往四处摸,都摸不到小蛇凉滑的身子。
她坐起身,抖抖被子翻翻枕头,往外唤衔烛,依然找不到它。
她心里隐约有了一种预感。
她可能再也找不到小蛇了。
预感应验了。
后来几天她和芙雁两人把溪汀阁翻了个遍,连片蛇皮都没能翻出来。
方别霜想不通小蛇为什么会丢。
如果是被家里的下人捉去了,她总能听见点风声,毕竟方府就这么大点儿。
是它自己离家出走了吗?
为什么要走呢,她不够疼它吗?
芙雁起初安慰她说,也许过两天它玩够了就会回来,后来又说,其实丢了挺好,她本就不可能养它一辈子的。难不成等日后嫁了人,还把它带去婆家养?别把姚庭川吓死了。
她说得有理,但方别霜的心情还是很低落。
她真的很喜欢它。
想到自己以后嫁到别人家,连偷偷做点喜欢的事都不行了,她的心情就更加低落。
不过,所谓命运不正是这样。不自由,不自在,才是常态。
这已经是她能给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命了。
自七夕那晚不欢而散后,姚庭川总想与她见面。
方别霜实在没心情见他,次次都推脱掉了。一则是丢了小蛇,她连着几夜睡不好觉,二则是螣馗那事弄得她心头烦乱。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把螣馗叫出来,跟他好好问个清楚。
不是她有多好奇,是她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全部说清楚,这算什么?
但他跟小蛇一样,任她怎么呼唤,都唤不出来。
真的走了。
每每想到此事,方别霜的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掏出白璧,再对它说一句“回到他身边”。
……这样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了?
“小姐,姚公子来了!”芙雁从外头跑了进来,“正在前院跟老爷说话呢,您要不要去见见他?”
方别霜立刻收起白璧,用力地揉按了下太阳穴。
她刚才在想什么啊……有病。找他干什么?万一他是在什么阴司地狱里,那她一把话说出口,不就直接灵魂离体死掉了嘛。
“小姐?”
方别霜捡起绣绷,假装忙着绣花呢,蹙眉问:“他怎么突然来了?”
芙雁听得想笑:“您说呢?”
当然还是为了提亲的事。
正说着话,守在院门口的小丫鬟突然惊了一声:“姚公子,这您不能……”
芙雁一愣,快步出去一看,竟有人直接穿过月洞门,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溪汀阁。
是姚庭川。
守门的小丫鬟一脸为难,都快急哭了。
外男怎么能随便进小姐的院子?
芙雁赶上前去,直接拦住了他,眉头深深皱起:“您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是溪汀阁。我送您出去吧。”
姚庭川却一脸坦然,视线直直地朝里屋的方向投了过去,笑道:“我说想见霜霜一面,老师同意了。老师说,能在定亲之前多见两面也好,毕竟按规矩,一旦定了亲,一直到成亲当日之前,我们都不好再见面了。那可真是要让我饱尝相思之苦了。”
芙雁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直白露骨的话是出自他之口,当下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姚庭川轻蔑地睨她一眼,绕开她就往里屋走。
芙雁坚持阻拦,大声道:“小姐又没说想见你!”
姚庭川的脚步顿也未顿。
“哗啦”一声,门被人从里拉开了。
姚庭川止了步。
气质清冷的少女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眼神疏离地看着他。
心跳在这一刻陡然加快了。姚庭川捂住心脏,缓慢地勾起唇角,眼神如蛛丝般黏上了她:“霜霜不愿嫁我了吗?这几日,等得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方别霜暗暗搓了搓手臂,他这什么毛病?
“我何时说不愿了。”
“那我明日就来提亲吧。”
方别霜拧起眉:“何必这么急。”
姚庭川的眼中骤然显出了几分痴狂。
他再度朝她靠近:“当然急。你说你想要嫁给我,我便巴巴地等了你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父母都同意了,你又不情不愿了。霜霜啊,你是在把我当狗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