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然真的因为一句玩笑话就买了酒回来,而间桐雁夜竟然在大倒苦水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喝了,丝毫没有感觉半分不对。
俨然就是两个莫名其妙的笨蛋。
“就当我是想要豪赌一把吧,去抢圣杯是赌,选择你是赌,当初成为master也是在赌——赌那该死的老头会不会良心发现信守诺言。我是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但也知道哪个选项可能赢的概率更大。”
“当然,我不是没有想过樱在你的教育下被带坏的可能,她是一个那么体贴善良的孩子,和你待在一起,搞不好会被你那表里不一的性格影响……”
“不是‘搞不好’,这个嘛,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了。”
禅城真悠然地答道:“就算我的影响不够,这里还有两位极其反复无常的女神大人,樱很可能会先姐姐一步成长为难以招惹的魔女呢。”
“说起来,我初步的计划是这样的:樱会改姓叫禅城——在间桐家的财产清算完之后。虽然那座宅子里的许多值钱物件不保,但是间桐家的有钱程度好像远远不止于此,听说你们家在全国有着许许多多的灵地。”
“虽然大仇已经得报,但是精神损失费岂有不拿之理?挥霍九泉之下的敌人的财产,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快慰的事情之一,我可不会教会小樱‘一笑泯恩仇’的道理。”
“她作为间桐家的养女该拿一份,你作为间桐家的次子也该拿一份。对了,你离开间桐家这么多年,应该存下了一些财产吧?记得在死前立下有法律效益的遗嘱,受益人就写小樱。”
才说这个人的性格简直糟糕透顶,禅城真就开始若无其事地盘算起了他遗产分配的问题。
但是让小樱改姓「禅城」,而非让他始终耿耿于怀的「远坂」,这个提议确实让间桐雁夜深感满意。
“禅城吗?葵小姐的本姓,这样也不错……”
“遗嘱的事情你也同意?”
“哪有这样逼问别人安排身后事的!”间桐雁夜面上顿时浮现除了恼火,“我待会回房间写书面遗嘱。”
想通过后的间桐雁夜态度着实温顺,虽然表面上咋咋呼呼,实际好说话得简直和任人搓圆捏扁的受气包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禅城真还是没有放过他的念头:“年月日记得附上,录音也来一份吧。”
“都按照你说的这样做,但我有个前提条件。”
间桐雁夜说:“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你可不可以带着葵小姐、小樱和小凛他们去轮船旅行呢?我曾经向小樱她许诺过的。”
禅城真咬了一口皮塔饼,这味道当真美味。
她把眉毛挑起来,看了看一边被女神当成小动物照顾的远坂樱。
斯忒诺作为戈尔贡三姐妹中的长姐,想来有些照顾妹妹的经验,从她的举动就能瞧得出美杜莎平时拥有什么样的待遇——
虽然温柔可亲,但任谁也知道女神的命令不能违背。
因此全神贯注的小樱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注意餐桌另一边大人们的谈话。
禅城真又看了看间桐雁夜,说出遗言的本人大概觉得有些不负责任,神情之中带上几分局促。
“你也不一定要死,说真的。圣杯么,只要英灵退场也就够了,我那个召唤出征服王的老同学不是照样活着吗?即便你觉得魔力不太够用,这不是还有颗红宝石。”
“对你来说,我的犹豫恐怕很好笑吧?时臣死的那时候,我心里泛起了一阵恐慌……我没办法去面对葵了,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为丈夫哭泣的模样。”
间桐雁夜自嘲道:“我无法置身事外,而你是她的侄女,希望不告诉她你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只是因为间桐家的事故决定帮助小樱。我想这趟旅行多少能为她带来些许抚慰。”
“至于旅行的钱——我会算在遗嘱里给你的。”
禅城真没有立刻表示自己是否愿意效劳,她和坐在间桐雁夜一侧的伏黑甚尔对上了目光。
“如何?”
“很有奉献心,感觉立马要成佛了,”伏黑甚尔说,“可以确保的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像这位老兄这样。”
伏黑甚尔总是‘老兄’、‘老兄’地叫他,完全没有记下他名字的打算。实际上间桐雁夜的年岁还算年轻,只是因为毁容才看上去比较老。
一如刚才只是不温不火地劝了caster一句,禅城真同样没有为当事人澄清真相的想法。
“你这样说太刻薄了,和你待在一起这么久,我的人也快跟着变得刻薄了。雁夜这样说,没准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毕竟从没给我好脸色的人还说要给我一笔钱呢。”
“什么叫做‘跟着他变得刻薄’?你的性格本来就惶不多让,”间桐雁夜觉得忍无可忍,“而且有件事情我早就想说了,直呼我的名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