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丽丝·邓特就是切斯特·史密斯,她便不可能放弃再生一个孩子的机会。
逃婚那天只是她昏了头,她大可以在第二天又折返回来,并嘱咐阿奇尔不要将这事说出去。
这事听着很胡闹,但她找的人可是阿奇尔。
一个能和自己食物结婚的人……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是他为爱丽丝·邓特做不出来的了。
阿奇尔·邓特慌不迭地给二人指了路。
自从逃婚事件结束后,他一直对外号称深受情伤,常常一个人将鞋店开到凌晨。
有传言说,这人几乎都不怎么回家了。
原因么……
自然是阿奇尔要掩人耳目,偷偷地去找爱丽丝。
“下个路口,左转第一间红色的房子!”阿奇尔喊道。
洛温很体面地点点头,心里恨不得把这位人型喇叭扔下去。
跑车漂移过弯,急停在了红屋院前。
洛温还没有所动作,阿奇尔便像被催命似地拉开车门,朝着房门一路狂奔。
两人一鸟,愣是谁也没追上。
“爱丽丝!”阿奇尔喊着,从地毯底下拿钥匙开了门。
动作行云流水,熟捻万分。
——如果这门开了的话。
洛温:“……”
布兰迪:“……”
阿奇尔傻了,将钥匙换了个方向,又用力地戳了戳。
“咔哒”一声。
钥匙断在了门锁里。
“……”
“她是不是已经被抓了?”阿奇尔抖着声道。
洛温眯了眯眼:“不会。”
“那——”
“你多久没来过这里了?”她问。
“我昨晚还有来啊!”阿奇尔抹眼泪,在原地干着急道,“她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布兰迪朝房檐抬了抬下巴。
阿奇尔抬起头,“此房待出售”的红招牌稳稳当当地挂在他头顶,衬得他脸色格外绿油油的。
“哈?”他哭声走了调,“啊?”
洛温嘀咕道:“不愧是诈骗犯啊。”
阿奇尔两眼一翻,哐当倒在地上,四肢软绵绵地靠着台阶。
布兰迪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淡声道:“没事。只是被气晕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别开脸,绕着红屋走了一圈。
这地方像是个密不透风的监狱,除了已经坏了的门外,连扇窗户都没有,保密性做得相当不错。
只有个屋顶上的小烟囱能通通风。
洛温迫不得已,和布兰迪又绕回到了台阶旁的软骨头旁。
两人深沉地望着门。
猫头鹰扑闪扑闪翅膀,飞在道德制高点上,很是居高临下道:“你们又要非法入侵啊?”
洛温转过头,很神秘地笑了下。
猫头鹰一顿,背后升起阵凉意。
它连爪子带鸟,被某位身高腿长的管家猝然拉了下来,洛温笑眯眯地上前,很是亲昵地摸了摸正懵着鸟头。
猫头鹰:“……”
两分钟后,莱布德庄园高贵的猫头鹰……从脏兮兮的烟囱里钻了进去。
身影格外悲壮。
阿奇尔趴在地上,感知朦朦胧胧的。洛温和布兰迪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边,又迅速地从他大脑上滑走了。
“你不阻止伊丽莎白了?”布兰迪问。
洛温一愣,这才想起,在这位的印象中,伊丽莎白应当还是要毁灭整个镇子的疯子。
“我特别支持。”洛温说。
布兰迪默了片刻,上前挑起几缕散在雨衣外的红头发,细心地塞了回去。
“……”洛温莫名被自己头发扎得很痒,瑟缩了下脖子,“没事,药水雨不下广场……”
莱布德各个街道的广播声响了起来,来自伊丽莎白。广播声很温柔地请众人快去广场,到时间没来的,他们将很贴心地亲自上门去请。
“走吧。”洛温朝着地上的某人挑了下眉。
布兰迪点点头,捞起正浑浑噩噩的阿奇尔,一把将人丢进了后车座。
“等猫头鹰出来,我们就去广场。”洛温靠着车门,很是悠闲地说,“那边将会上演一出大戏。”
说谁谁到。
猫头鹰灰头土脸地从烟囱里窜了出来。
它飞转而下,呸呸两声,扒着车窗清嗓子道:“里面几乎没东西了。味道都很淡,但床底下上有处很强烈的伪人气味,我就钻进去看了看……”
“里面是尸体?”洛温扣上安全带。
“没那么变态。”猫头鹰飞回车里,略带丝严肃道,“上面用刀刻着,‘新生日’。”
“能闻出多久前写的吗?”布兰迪问。
跑车朝着广场开去。
猫头鹰略一思索,还真给出了答案:“具体时间我并不清楚,但这个气味浓度,和‘出售牌’透露出的气味浓度,几乎一样。”
布兰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半响后,他说:“切斯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