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辫懵了两秒,怀疑地重复了遍:“奶奶?”
洛温点头。
“不会是——”羊角辫起了个开头,却又顿在原地,眼神也变得有些凶,“那谁吧?”
洛温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
“她还保留着你们两个的合影……”
“合影个鬼!”羊角辫五官差点变成脏话的模样, “要不是我跑的快,早就被她吃了!”
“哦?”
“……你没相信她吧?”羊角辫憋了口气,提心吊胆地问道。
洛温微微颔首:“照片上的你们,笑得挺开心的。”
羊角辫咬牙:“我当时不知道……”
洛温静静看她。
“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体。”羊角辫抿了抿唇, “她现在的身体快不行了,我是……她选中的身体。”
“为什么非你不可?”
羊角辫低下头:“可能是因为……我放弃了我的名字。”
羊角辫本名并不是安吉丽娜。
不过活到现在, 她也并不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
羊角辫唯一能确定的, 是在那个午后里, 她相当草率地放弃了自己的名字,换来了个不大的红气球, 稀里糊涂地成了“安吉丽娜”。
再后来记得的事,便是她在莱布德镇里到处游荡,偶尔杀杀伪人,或者捉弄一下过路人什么的。
洛温:“……”
羊角辫低头挠手:“当时,那人想带我去她家里住,但我跑了,之后看到她也是能跑就跑。”
“不错。”洛温拍了下手,点点头,“虽然人傻,但胜在跑得快。”
羊角辫:“……”
洛温:“你知道她能通过操纵人偶,来操纵对应的人吗?”
羊角辫点头。
洛温将运动天才梅贝思的今日事迹说了一遍,又继续道:“这操纵水平,怎么比你身后的那两位强那么多?”
羊角辫瞪大眼:“因为小孩跑不快?”
洛温:“……”
羊角辫讪讪绞了下手指:“她进步了?”
“和你有关。”洛温撑着下巴,“如果是因为技术突飞猛进,你这会儿人应该已经被那两个小孩抓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羊角辫说。
起居室沉默了会儿。
“你的身世。”洛温冷不丁道,“如果你能想起你先前的名字……”
羊角辫摇头:“我在莱布德镇已经待了很久了,几乎每个人都给我梳过头,但没人能认出我来。”
眼见路又要走到死胡同,洛温声音一转:“或者可以从你保留的一些习惯……推测一下?”
羊角辫犹豫了会儿,张口道:“喜欢玩弄伪人……算不算?”
洛温:“……”
算个鬼。
*
伊丽莎白·史密斯的办公室外。
乔森扛着只大黑塑料袋,身后乔斯·费舍尔脸上蒙着只白色围巾,健步如飞地跟着。
两人气宇轩昂地敲了敲办公室门。
“进来。”
伊丽莎白从文稿中抬起头,正好和被掀开脑袋上塑料袋的梅贝思对上视线。
伊丽莎白太阳穴跳了下:“……这是?”
乔森上前邀功:“似乎是活死人的源头。”
“我知道。”伊丽莎白心如止水地说道,“我问的是,你们把这她带到我这里来的目的是?”
一阵可怕的沉默。
“放你工位旁边。”伊丽莎白揉了揉眉心,“下班的时候记得带走。”
乔森:“……”
“还有你。”伊丽莎白指着乔斯·费舍尔,“你不是那位的文员么,来我这儿做什么?”
乔斯·费舍尔心说这也能认出来?
他扒开围巾,优雅鞠了个躬:“我是来向您投诚的。”
“带着她?”伊丽莎白瞥了眼安静的梅贝思。
乔斯·费舍尔:“……”
是谁说伊丽莎白想要活死人的?天杀的小道消息……下水道出来的么?
“本次切斯特·史密斯的竞选稿,”乔斯·费舍尔整了整领子,“是由我全权负责的。”
伊丽莎白不置可否:“切斯特并不是白痴。”
“我是说,”乔斯·费舍尔微笑道,“我会暗中负责。”
偷换稿子,移花接木这种事……
“好。”伊丽莎白最终点了点头。
茶水间里。
乔斯·费舍尔心不在焉地搅动着咖啡:“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伊丽莎白的办公室。”
“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乔森沧桑道。
“你注意到了吗?”乔斯·费舍尔说,“伊丽莎白的桌子上放着个相框?”
乔森点点头:“当然。”
很难不注意到……毕竟那相框里,什么照片也没放下。
乔斯·费舍尔摸了摸下巴,嘀咕了句:“这是他们领导者的习惯吗?”
“嗯?”
乔斯·费舍尔笑笑:“很巧,切斯特那边也放着一个空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