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酒气,明显是喝了不少。
那个时候江清简和他的关系就像一般人家继女和继父的关系,不怎么亲近,但人多的时候,偶尔也能说句话,可以正常相处。
他回来之后,和他单独相处江清简觉得尴尬,便打了声招呼起身准备回房间。
但喝多了的江父却突然就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走,嘴里问着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眼神迷离,脸颊一片红,满身满嘴的酒气味道到现在江清简也忘不了。
江清简意识到不对,使劲去推,可她哪有那个力气。
没几下就被江父摁住,倒在了沙发上,好在她机灵牢牢的抱住了自己,死死压住了衣服和裤子,拼了命的喊妈,可屋里的母亲就是听不见,可她清楚的知道她没有睡觉。
随后外出游玩的江柏宇刚巧开门回来了,正撞上这一幕。
他回来的及时,江清简被江父摸了几把,衣服领子扯坏了,但到底还没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那一天的事,让两个孩子拔苗助长一样的,飞快的长大了。
江清简对视而不见的母亲失望,江柏宇对父亲厌恶。
那会的江柏宇原本还在叛逆期的,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和江清简发过脾气。
那之后,醒酒的江父红着脸,羞愧的到了谦,一个四十多了的男人,对着继女低声下气的道了谦,求原谅。
他说的话很诚恳,没有一点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但这种事情,发生了便抹不去,江清简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和他一样相处了。
江清简申请了住校,江父江母没有反驳的立场,便同意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学校里江清简身边不怀好意的男生开始遭难。
对于这件事,江清简是有些阴影的。
江柏宇也是。
那会儿江柏宇正是叛逆期,因为身边人的一些流言蜚语,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异父异母的姐姐相处有些别扭。
那天的事,一下打破了江柏宇心里对父亲的一切印象。
吓得他叛逆期一下就过了。
这件事过不去,他们两个小的都知道。
但家里那两个大的似乎不知道,或者是因为他们是长辈,
当年的江父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人老了,或许也糊涂了些,多少觉得当初自己那样诚恳的道了谦,给了江清简不少的补偿,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才是。
江母则是从来不会提起这件事,就仿佛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
当年的事,完完全全是江父的错。
但江柏宇私下里问过她,是不是自己太较真,太上纲上线了。
那么多年的事了,江父道歉了,也确实悔过了。
为什么这事过不去呢。
江柏宇想不通。
江清简也不知道,对她来说,她不在乎江父,这个家里她的亲人是江母,她在意的人是江母。
因为那件事,她对江父有恐惧,但那种恐惧,比不上她对母亲的怨愤失望。
江柏宇的立场和她不同,他和江父是亲人,而且,江父对他很好,几乎有求必应,望子成龙但并没给多大的压力,从这个角度看,对于江柏宇来说,江父是个很好的父亲,她说什么都会是挑拨,干脆一直沉默。
“我不知道。”江清简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因为过不去情感这一关。
江清简和江柏宇都不是真正冷漠的人。
不然江清简今年过年不会回来,江柏宇不会挨一巴掌只是气的跑出来。
“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也做不到真的恨他。”江柏宇声音闷闷的,带了点哭腔。
江柏宇还是那么爱哭。
江清简眼里带了笑,“成年人都是既要又要的,这说明你长大了。”
江柏宇:“……”
“姐你能不能别说像段子一样的话,很出戏的好不好?”江柏宇撇嘴,“而且你今年才二十,别说的像是多成熟一样。”
“不过一码归一码,我没事呛他两句总没事吧,这是他应得的。”江柏宇笑了下,那笑脸有些贼,像极了小时候他捣蛋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江清简笑了下。
说实话,她是很羡慕江柏宇的。
小的时候,刚失去父亲跟着母亲到了江家的江清简,一度认为母亲开始忽视她,是因为有了江柏宇这个新儿子。
后来长大些了,慢慢明白,母亲是为了融入这个家,怕被人说后妈不好,所以忽视了她。
江清简理解江母,但难过是控制不住的。
江清简忽的想起张嘉木给她看的论坛里说她的事。
说话不超过三个字,冰山女。
江清简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爱说话的了,但她依然记得小时候和母亲说话得不到回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