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几乎是一抖。
她想起昨晚的种种,认命地回到他的房间。躺下,却根本睡不着。
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
最终决定起身,给顾鹤打电话。
电话接通,她还没开口,对方先说:“这个点打,什么事?”
“昨天下午我……我……”
顾鹤不耐烦:“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想说今天雪还在下,我不回去了,你记得多穿衣服——”
话还没说完,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嘟…嘟……”
她握着息屏的手机,怆然倒在床上。
看着灰黑格子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张笼子里,动一动都会听见隐形的锁链“哗哗”作响。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和指责顾鹤?
她自己不也出轨了吗?
从昨晚……不,从那一夜起,她就没有立场指责任何人的不忠。
因为她自己没有做到。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过问过顾鹤和霍思思任何事情,她知道自己不配,只想尽最大可能让这段岌岌可危的恋爱关系撑住。
分手这两个字太重,使她只是想想就感觉苦闷窒息。
所以,之后某次在红叶的办公室里。傅容深对她提出“和顾鹤分手,跟我在一起”时,她反应极大,几乎是愤怒地吼:
“不可能!谁也别想逼我分手!”
他被镇住。
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好啊,那就不提这件事了。”
“现在也挺好。”
“你可以既拥有一段美好恋爱,同时还有一个情人,”他垂着眼睫,吻她的指尖,“左拥右抱,多少人羡慕不来。”
她看着他嘴角那颗小痣,涩气又勾诱。偏过头去,看向办公室墙上那副“谦虚敬慎”的字,只觉得讽刺。
这四个字跟他傅容深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想收回手,却被他用力攥着,挣扎的涨红了脸,愤愤不已:“是吗?我更喜欢一心一意!”
这世上能把强迫别人说成别人自愿的,也就只有他了。
“一心一意?”
他轻松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抓着她的双手,霸道而蛮不讲理。贴着她耳朵,低哑的嗓音说出暧昧字句:“上周末,是谁在镜子前说‘满意’、‘快乐’、‘别停’?就是我们现在的姿势……”
她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的体温穿过衣料渗透进来,脸色一瞬间爆红,无法直视。
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周末……
她都不敢回忆他们做了什么。
简直是……斯文扫地!
她不知道,别墅竟然还有那么一个房间,铺满鲜花,芳香四溢。有一整面墙的镜子,光洁锃亮,像是要把所有的污秽都照出来。
第30章 衣冠禽兽
所以当她眼镜被取下、双手被剪到身后用皮带绑紧、被抵在镜子前,也看见自己内心被照的一清二楚。
那种房间……除了情趣,她想不出第二种用途。
傅容深表面上斯文又禁欲,看上去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毫无欲求的冷漠样子。
从头到尾一丝不苟。
领带打得让人觉得永远不可能摘下,用窄窄的银领带夹牢固。酒红色领带平整的延伸到灰色西装马甲里,像是贪欲被一层隐秘压制。
马甲内,白衬衫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没有,扣子扣到领口最顶上。
手臂处的金属袖箍泛着冷光,更显出不可沾染的高洁。
瞥腕表时、看文件时、与人交谈时,谁能说他不是个严肃正经的人?
在她儿时的记忆里,傅家这个小叔叔就从来没有任何偏爱和嗜好,也从不表达想要什么东西。
这种人最可怕。
她觉得他是上天指认的无欲无求的怪人,因而,重逢后也信过外界对他“性无能”的传言。
可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却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认知。
——他外表有多么正人君子,本质就有多禽兽!称得上是恶劣至极的淫棍。
以胁迫她为乐。
楚雁回因为用力收回手却无法成功而气愤,脑海中又浮现出看到顾鹤和霍思思一起逛街的画面,顿时红了眼圈。
感情碎的无法拼凑,却还要忍受傅容深的威胁。
她声音愤怒绝望又颤抖: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
“按辈分来说我们是叔侄关系、按年龄来说也相差太多!傅容深,为什么你要对我纠缠不放?”
知道她在刻意躲他,甚至不惜以“采访”为由直接点名要她来他公司。
她根本无处可躲。
“我的感情,原本……很好……”
她鼻子酸涩,有太多苦闷无处发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般汹涌,杏眼笼上的水雾立刻聚成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