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思索着,待简俏回到前厅时,长桌上已摆上了新制的杏仁酪。
看着同样一袭黑衣的仆从将阿简送来后,便继续隐在阴影中时,简俏心里的古怪愈发浓稠。也不知谢长辞从哪里弄来的人,一个赛一个的轴。
屋内唯一没察觉到诡异气氛恐怕只有阿简。具体表现在当简俏望来时,小家伙眼里透着惊喜的光,在桌案下扑腾着短腿,小屁股也左挪右挪,几乎坐不住。这还是他半个月来
第1回 和简俏独处,往日谢长辞总将他抱在怀里,匆匆喂饱后便唤人抱走。
简俏看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没忍住笑了。不是没捕捉到小家伙眼底的拘谨和生疏,她招了招手,将自己的那碗推近了些。
“吃吗?”
话音刚落,果然看到矮墩墩迟疑地点了点头。
“严父”谢长辞限制了他的饮食,杏仁酪已经许久没见。
见他要跳下高凳,简俏连忙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刚想说什么,便发觉怀里的小人身子像绷紧的弦,一张白嫩的脸也涨得红红的。羞涩和高兴都铺排在脸上,令她想要忽视也难。
简俏心里尖叫一声,若此刻她还在深渊,简直想要逢人就炫耀一番:
是谁家的小魅魔这么可爱?原来是我家的!
如果硬要找到一个和谢长辞在一起的理由,简俏想了半天,总觉得和阿简分不开。
她忽然想到个冷笑话,动物界中往往都是雄性的外貌更为瑰丽,用在谢长辞身上再合适不过。阿简的确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一张脸漂亮得过分。
怀中是小家伙软软的小身子,她一边思忖着:如果以后断绝了配偶关系,一定要争取矮墩墩的抚养权。
谢长辞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陷入深眠。
他默不作声地自身后将人圈禁,刚想以下巴抵在魅魔的发间,下一刻就被睡梦中的简俏偏头躲了过去,没过多久又再次躲过了他的一个吻。
一切看起来似乎只是巧合。
谢长辞没有再动,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
在他有意拉开距离下,很快魅魔口中咕哝了一声,终于放松了身体。
至此,谢长辞才终于清楚:并不是巧合。
是简俏对他产生了躯体化反应——她的身体在排斥与他接触。
要怪就怪他们的原形相差太多了。虽然他已经竭力维持肉身的稳定,但气息还是有所遗漏,只一点便能将她吓得不轻。
但好在不是全无办法。
随着唇齿间的水声响起,谢长辞眼睑微垂,再次圈紧了魅魔的腰。他始终沉迷和她唾液交换的过程,连捏对方下巴也带着不容退避的强势。
昆仑奴办事效率极高。
当看到厚厚的纸质藏书摆满了小半间屋子时,简俏没忍住瞪圆了一双眼。
“这些……都是吗?”语气透出几分难以置信。
没得到回答,简俏蹙了蹙眉,向来人望去,却发现那日的昆仑奴视线自她颈间一扫而过。
这还是第一次同对方四目相对,令她讶异的是,这位昆仑奴有一双澄澈的金眸,见她看来时,薄唇紧抿,下颌也带着冷硬的弧度。
这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简俏心里狐疑。
顺着他的目光,她低头看到了锁骨处的红痕。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这几日被某人夜里咬的。
简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在心里将谢长辞骂了几句后,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这一回昆仑奴倒是应了声:“这些只是下三洲的。”言外之意是还有。但这些目前对简俏而言,已经足够,再多的话就吃不消了。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喑哑,但一字一句的停顿莫名带着韵律,令简俏联想到某位故人,因此吃惊地打量着他。
“让你忙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说话时,她盯着他。
那昆仑奴顿了顿,久久不语。
直到简俏都没了耐心时,他才缓缓俯首道:“夫人可唤奴‘崔大’。”
“崔大?”简俏咀嚼着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名姓,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走罢。”话毕,转身进了那间满是古籍的临时书房,一副将人利用完就扔的样子。
崔大嘴角冷淡地绷着,垂眼喏了一声,转瞬间便消失在门前。
部分书籍因年代久远而泛黄,纸张也脆得惊人,阅览时,简俏只得小心翼翼地翻阅,手边甚至备了浆水以作中途修补。此次阅览并非临时起意,简俏是想要验证心里的某个猜想。
从前,她总以为对任务目标了解颇多,可多日前发生的事彻底打破了她的认知。
那些蠕动着的、像是活物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长辞为什么能支使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