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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及笄礼的时辰已到。
赞礼娘子又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裴昭的身影出现,连苏露青等人也不曾回来,她心中焦急,目光不由自主落向正宾那边。
今日的正宾是晋阳公主,此时已端坐在正堂,等待见证这场及笄礼。
老秦侯也已落座,礼乐声已经奏过一阵,该出现的人却始终不见,他心下诧异,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身边管事悄悄来到赞礼娘子那边,“怎么回事?吉时都到了,人也齐了,裴娘子怎么还没来?”
“似是出事了,裴娘子一直不见踪迹,方才苏都知已经带人去寻了。”
“这可怎生是好,你再拖上一拖,我去回禀。”
听到管事的回话,老秦侯沉思着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
茶汤刚刚咽下,老秦侯忽然捂上心口,只觉得心口闷的仿佛被糊进一团膏泥,跟着眼前就是一黑。
管事吓了一跳,立即叫人,“快来人!老秦侯出事了!”
一场及笄礼因着接二连三的意外,彻底中止。
众人七手八脚将老秦侯扶去最近的厢房,然而刚推开门,就闻见里面莫名飘出的浓重香气。
“快,把窗子都打开通风,老秦侯闻不了这么重的熏香。”
“等等!屋子里有人?!这是……诶?侯爷?”
“里边这是……裴娘子……?”
“这、这……血?啊啊啊啊啊!”
仆从侍女各种惊呼声一时间混在一起,虽然众人都竭力让自己小声,但各式各样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还是将周遭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
苏露青赶到时,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番情形。
桌上放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秦淮舟被几名侍从小心的扶着,勉强坐在桌边,他身形有些不稳,整个人似是有些脱力,满身血迹。
裴昭则蜷缩在床帐里,衣衫不整,啜泣自责着,“……是我不好,我不该随意闯进来……”
“一娘子!!”
苏嬷嬷猛地扑到床帐边,抓过一件散落在外的外裳,一下子把她整个蒙住。
然后就放声大哭起来,“我可怜的一娘子,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怎会成了这样……呜呜……我该怎么向夫人交代啊……呜呜呜……”
苏露青将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屋内都是侯府的仆从,外面的人虽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只要打发身边人前来探听一番,就会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发生的太巧,手段安排太过拙劣,但该有的效果已经达到——如果不算那间屋子里突然多出的一具女尸的话。
她先安排人出去安顿好前来观礼的宾客,又将两个管事叫到一旁,交代几句,
之后问过老秦侯那边的情况,得知郎中正在看诊,郎中说老秦侯许是犯了心疾,这才导致的突然昏迷。
多少放下心来。
她再次看向秦淮舟。
秦淮舟察觉到她看过来,挽起一侧衣袖,露出手臂上新划出的血痕,对她摇摇头。
帐内,苏嬷嬷仍在抱着裴昭痛哭。
裴昭则挣扎着放开苏嬷嬷,往苏露青这边行了一礼,“苏都知,我……”
苏露青抬手止住她的话,先问,“可有哪里不适?”
裴昭点点头,又快速摇摇头,“没、没有……”
然后俯身拜下去,“今日之事,全是阿昭的错,是阿昭误闯进这里,才……”
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啜泣。
“秦侯呢?为何在此?”
“……席间不慎被打翻了茶碗,前来更衣。”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担心伤人,担心铸成大错,唯有自伤保持清明。”
她走到桌边,简单查看一番秦淮舟的伤势。
刀伤都在手臂,左臂上的伤口深些,右臂虽也有几道划伤,但看入刀浅出刀深的走势,应该是用左手划出的。
在她靠近秦淮舟时,恰好也听到秦淮舟低声对她说,“香炉,门,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退开,正好这时候管事娘子叩门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她点点头,“知道了,把人带进来,就在这里查。”
门外进来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仆。
“苏都知这是何意?”苏嬷嬷看着往这边走来的两个嬷嬷,立刻拦在裴昭身前,警惕的看向苏露青。
“屋子里发生的事,有些说不清,”她看了看裴昭,又看向秦淮舟,“查验一番,可以吧?”
秦淮舟点点头,“请。”
然后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向屏风后面,坦然接受查验。
帐边僵持了半晌,最终帐帘还是被拉起,苏嬷嬷被留在外面,眉头紧皱,似有担忧。
两边都验过,得到无事发生的答复后,苏露青先示意管事娘子将裴昭带去别处安顿,另将苏嬷嬷单独安顿至另一处,又着人取来伤药,给秦淮舟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