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都快到家里了,结果想起钥匙落在工位上,又折返回来。
两把钥匙相撞的声音清脆,衬得他们此刻的氛围略微诡异。
“哦,那我们一起下楼吧!”许羡走到工位拿起她的包。
三人沉默地朝电梯方向走,有江时白这尊大佛在场,张潇潇根本不敢和许羡聊闲话。
江时白先进入电梯,许羡和张潇潇站在他前面位置,电梯向下运行,途中没有人进来。
下降到一半的时候,许羡突然觉得小拇指多出一股力道,明显被人用手勾住。
旁边站着张潇潇,她的心咯噔一下,略微气恼地握紧那只作乱的大掌,用指头挠他的掌心。
刚挠两下,手心的大掌反客为主,极为暧昧地回应她,轻轻地挠了两下。
他的举动直接让许羡的脸爆红,血液仿佛从全身往上涌,直往脑门冲,耳根发红发烫。
“咳咳——”张潇潇嗓子痒,轻轻的咳了一声。
许羡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力道有点重,直接把他的手挥到后面的轿厢壁。
“嘭——”
有点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明所以的张潇潇和羞恼的许羡同步转头。
只见故意冷着脸的江时白轻轻揉动他的左手,浓眉紧蹙,凤眸微微眯起,看似随便瞥,实则盯着许羡的方向。
许羡皮笑肉不笑,脸上挂着关心的笑容,咬着牙道:“江总,您没事吧?手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每个字好似都从牙缝间挤出。
“没事,不小心磕到了。”江时白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薄唇轻勾,笑得痞雅。
拿她没撤,只能吃下哑巴亏。
封闭的轿厢,许羡忽感一阵凉风袭来,心头一跳,暗叹不妙。
一下电梯,她直奔停在不远处的奔驰,解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刻意落后几步的江时白走得不疾不徐,笔挺的西裤包裹结实的大腿,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等到张潇潇开车离开地库,他掉转脚尖一步步走向许羡的车子。
车门已经落锁,他拉动不了,曲指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浓眉上扬,声音隔着窗户传入许羡的耳朵。
“乖宝,开门。”
许羡单手搭着方向盘,闻言瓷白的指尖轻颤,她总觉得车外的江时白像是小红帽故事中的狼外婆,诱骗单纯的小白兔开门。
透过单向玻璃的窗户看向外面躬身的男人,壮着胆子没听他的话,指尖落在启动键上,想要发动车子。
外面疏懒倚靠在车门的男人像是知道她的意图,语气稍微正经几分,“车窗隔音,你把车窗降下来,我跟你说句话。”
奔驰的隔音效果不错,他的音量故意提高,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发出阵阵回音。
许羡见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怕车库里有其他人,到时候听见声音,不得已摁下车窗按键。
车窗缓慢地降下半截停住,许羡保持警惕性,没把车窗完全降下来。
两人看向对方的视线逐渐清明,江时白弯下矜贵的腰,骨节分明的大掌随手搭在车窗边缘,像是无意识举动。
“你想说什么?”许羡瞧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目光警惕,系着安全带的身躯都往后缩了缩。
江时白狭长的眼眸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薄唇微启,语气闲散,“乖宝,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
许羡:“……”
“刚才的事不能怪我,是你先抓我的手。”许羡满眼理直气壮,陈述事实。
要不是江时白在电梯里动手动脚,她至于因为慌乱把他的手甩到轿厢壁上吗?
始作俑者是他,怪只能怪他自己。
江时白闻言轻笑一声,细碎的笑声从喉咙溢出,笑得漫不经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不让我上车,我怎么跟你一起去面馆?”
“哝!你的车就在对面,你自己开车跟在我后面。”许羡略微偏过头,指着对面停在车位里的红旗。
红旗车的线条流畅,纯黑色的车身在灯光下散发光芒,一眼瞧去贵气逼人,像是隐藏在黑夜中蛰伏的野兽,蓄势待发。
他在她这里已经失去信誉,她分不清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可不敢和他同一辆车去面馆。
“我加班到这么晚,很累,万一我路上出车——”
话音未落,许羡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声音卡在喉间。
男人俊朗的眉目适时露出几分疲态,细看黑白分明的眼底染着不少红血丝。
许羡略微有点气恼,她不喜欢他们说一些丧气的话,抑或者不吉利的话。
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不会一语成谶。
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中,许羡绷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声音着急,一字一句道:“你赶紧给我呸呸呸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