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脚上没有别处受伤的部位后,江时白拆开旁边的鞋盒,从里面拿出一双咖色的拖鞋,夏日的款式,周围多了一圈软乎乎的毛。
“你哪里来的鞋子?”许羡诧异地看向地板上的拖鞋。
短短十分钟,总不可能吩咐司机去外面买,叫外卖也不现实。
江时白怕药膏涂得不均匀,又挤出一点膏体,细细给她涂抹红肿的部位。
男人的手偏凉,带着一股室外的寒气,冰冷的温度触及温热的脚,激得许羡粉红色的脚指头微缩。
不放心又涂了一遍之后,江时白不紧不慢地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双腿搁置在膝盖上,等待药膏干透。
他用湿纸巾擦拭指腹的药膏,声音温润,像是在解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以前给你准备的,一直放在车里,不过这辆车里的拖鞋不保暖,将就着穿一下,待会儿到车里也有暖气。”
她长年有穿高跟鞋的习惯,这是她的习惯亦或者爱好,他不会以爱护之名剥夺,能做的只有在家里每辆车中都准备一双拖鞋,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这双新的高跟鞋磨脚,可以有及时替换的物品,而不是委曲求全地忍受疼痛。
熟稔宠溺的口吻,平淡的叙述方式,许羡眼眶忽的一热,原本无波无澜的心脏悸动不止,一声比一声响。
她无措地咽了咽口水,想要缓解翻涌的情绪,手指蜷缩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
没听见她的声音,江时白抬眸,一眼撞进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狐狸眸,一层水光敷在眼前,水波荡漾,瞧着楚楚可怜。
“哭什么?疼的?”江时白一头雾水,心慌了一瞬,下意识伸手捏了捏她微微泛红的鼻尖,想要逗她开心。
修长白皙的指节落在粉红色的鼻翼上,时不时捏动一下,毫无征兆。
许羡难得没拍掉他作乱的大手,鼻音微重,嘴硬道:“谁说我哭了?我没哭,肯定是沙子迷了眼睛。”
蹩脚的理由很难让人信服,休息室干净到纤尘不染,哪里来的沙子。
江时白见她不像是真的伤感,恢复清明的理智,略微思忖片刻,猜到她流泪的原因。
“那我替乖宝吹一吹眼睛。”
话音落下,不等许羡同意,江时白搂住那截软腰,大掌扣紧她的后脑勺,薄唇凑到那双朦胧的眼睛前。
徐徐的凉风吹拂她的眼睛,气息温热,吹得眼睛很舒服,许羡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原本盛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从眼尾滑落。
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下滑,淌过带着淡妆的面颊,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
江时白全程没有闭眼,清晰地看见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半路截住。
眼泪在指腹破裂,化作一滩黏腻的水渍。
江时白停止吹气的举动,却没有远离她的眼眸,嗓音微哑,带着缠绵低哄的意味。
“乖宝感动了?”
“我才没有。”许羡撇撇嘴,保持惯有的嘴硬,不肯承认。
头顶的灯光打下,落在她漂亮精致的脸上,卷翘的睫毛不停颤抖,像是一把弧形的小扇子扇动轻风,出卖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江时白无声地扯出一抹笑,昭示着他的好心情,他的手掌自然而然抚上滑嫩的面颊,轻轻握住。
两人隔空对望,呼吸交织,眼神拉丝。
许羡眼眸含光,鬼使神差地靠近那张被上帝偏爱的脸,涂着偏粉口红的唇瓣噙住他绯色的薄唇。
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全然包裹着她,淡雅的栀子花香和木质香调结合,在静谧的室内碰撞出火花。
香气缠绵,人影纠缠。
一吻结束,许羡从握包中掏出小镜子和口红补妆,江时白将她的脚塞进拖鞋里,又把高跟鞋放入鞋盒。
两人收拾妥帖后,一前一后走出休息室。
一转头,只见不远处手挽着手走来一对中年男女,许羡还未反应过来,江时白突然和她十指紧扣。
“你——”她的眼神惊恐,对面就有一对男女,两人牵手的举止过于亲昵大胆。
江时白明显也瞧见走廊对面的人,从容不迫地道:“嘘!别怕。”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牵着她的手向前,四人在走廊中央相遇。
对面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时白,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多谢翟伯父关心,近来不错。”面对中年男人的热络,江时白略显疏离,只是维持惯有的涵养。
话音落下,他偏头对着许羡介绍两人,“这位是翟林集团的董事长,旁边是他的夫人。”
又对面前翟父翟母道:“她是我的太太,许羡。”
许羡第一次见江时白热衷于介绍别人给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