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袁沃瑾急声止道。
可洵且意欲再问,归荑急忙拉着她走:“寨中还有一些事,二位自行商谈,我们便不打扰了。”
洵且不解:“可是姐姐,我们哪有……”
归荑索性勒住她的脖颈将人夹着走。
走出一段路程,洵且终是挣脱归荑的束缚,不快问道:“姐姐为何不让我问个明白,他们既不是夫妻,大哥为何那样紧张她?”
归荑戳了戳她的脑袋嗔责:“男欢女爱之事,不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有。”
听着她的话,洵且又回首顾盼一眼,只见丛林中的二人,一前一后,隔着一人之距,像是在闹什么别扭。
洵且做笑:“大哥这模样怎么和至今不曾恋爱过似的。”
矮丛中,楚怀瑜停下脚步,背对身后人道:“今日的比试已经结束了,现在你不必跟着我。”
袁沃瑾停在他身后,道:“她们只是我的义妹。”
楚怀瑜淡声:“嗯。”
听这无关痛痒的回答,袁沃瑾又问:“陛下在吃醋吗?”
楚怀瑜仍是淡然:“并无。”
袁沃瑾忽地低笑:“没有吃醋,为何要生气?”
楚怀瑜转身面向他,带有几分质问的意味:“生气就是吃醋吗?”
他不掩心中所想:“你与贼寇为伍,不该生气吗?”
袁沃瑾盯住他的眼睛反问:“我与陛下是敌人,敌人与贼寇为伍,陛下又为何要生气?”
楚怀瑜一诧,忽然忆及昨夜在洞浴中与他说的话。
不共戴天的仇人。
原来他已经放在了心上。
他随之垂下眼睫:“替敌人惋惜。”
而后转身便走,却忽然被人扯住臂膀:“为何不正面回答我。”
楚怀瑜默了。
袁沃瑾又再追问:“你是担心我与贼寇为伍,还是担心我娶贼寇为妻?”
楚怀瑜闻之一愣,随后转身直视他:“朕可以在意你与贼寇为伍,便也可以在意任何一人是否与贼寇为伍,朕关心你,在意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倘若你无能且无知,朕会弃你如敝履。”
楚怀瑜:“——懂吗?”
袁沃瑾愣住。
楚怀瑜伸手剥开他捉住自己的手,随即转身而去。
丛林中的彩蝶追着他的身影而去,小金雀孤冷的背影漠然决绝。
如同一朵高岭之上难以折下的花。
第49章 分道扬镳
落日的余晖将男人的身影拉长,袁沃瑾抱胸斜靠在梨花树下瞧着溪边人,心底某一处,似这余晖一般,遮下一层暗影。
“怎么,又惹人生气了?”洵且声近,不知何时走来。
袁沃瑾回神收回目光,此时归荑也随之走近。
洵且又道:“你既已同意与我们结拜,我们自然也会答应你让神医为她医治,但若她不配合,我们可没办法。”
她瞧向不远处溪边的人:“不过说来也怪,她脾气那么差,大哥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归荑有意止道:“啊且。”
“我说的有错吗,”洵且并不以为意,也随之抱胸,“我承认她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可这脸也不能当饭吃啊,况且大哥还年轻,这一辈子还会有很长的路要走,难道往后便要一直忍受她的坏脾气吗?”
往后?
袁沃瑾不觉暗哂。
小金雀可是亲手将他往后的路都安排好了。
江湖陌路,再不相见,不必忍受他的坏脾气。
“大哥可有什么办法,劝说阿甘。”归荑见之无言,上前问道。
不待人答话,洵且抢先插话:“我瞧还不如打晕了省事。”
说到此处,要被商量着打晕的正主从溪边迎面而来,洵且避之一旁,就似方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阿甘来的正好,”归荑惯当理中客,上前温和笑道,“与其我们私下琢磨,不如当面把话说清楚。”
她瞧了一眼袁沃瑾,而后便对楚怀瑜道:“阿甘可知自己身中怪毒,情况危急?”
楚怀瑜近前应声:“知晓。”
见人不惊不燥,归荑和洵且皆是一诧。
袁沃瑾也难得瞧向他,可恰好对上他瞧向自己的眼眸,索性又垂眸收回视线。
归荑只当二人是在赌气,便主动提出:“阿甘若是信得过我们,不如让寨中神医为你过一过脉。”
楚怀瑜收回落在袁沃瑾身上的视线,看向归荑:“那便谢过寨主。”
归荑浅浅应笑,目光又飘过袁沃瑾,而后与洵且互瞧一眼,皆不知这二人是为了什么闹出别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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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诊的“神医”隔着竹帘牵过一条诊线为帘中人号脉,其余几人站在他身侧候着,除此之外,便是一群匪卫布落在洞屋角落。
不过片刻,只听竹帘对面传来一道中老者的声音:“这位夫人所中之毒尤为奇特,不能全凭脉象来断定,还需近身查看,不知夫人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