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这愣着忐忑不安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那边喂完鸡鸭顺便打扫了鸡舍还捡了好几个蛋的徐风来又重新出现。
见他在院里站着,一见自己眸子也亮了起来,徐风来全当没看见,径直进了厨房。
晚点徐父回家也到了用膳时候,坐在饭桌上,见两人气氛不对,多嘴问了句,徐母就道:“又吵起来了,这两人也不知是哪不对付,一个屋檐下住了月余还能动不动就吵。”
徐父笑道:“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他们俩天生八字不合。”他是没往歪处想的。
倒是徐母听了这话横了他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周行川被长辈打趣也只能笑笑,他偷偷看对面的徐风来,见对方冷着一张脸一点表情也没有,就知道这气还堵着没散。
于是自己心上也像落了块石头一样。
夜晚,洗漱之后的徐家夫妻回了房间,躺在榻上闲聊。
徐母说起今晚的事:“你怎在孩子面前说这个?”
睡外侧的徐父不解:“哪个?”
“冤家那话,那哪是能说哥儿与阿靓的?”
徐父一拍嘴巴:“瞧我这嘴,是说错了。”
徐母摸到他的手拽在手里:“哎,你说哥儿不会看上阿靓了吧?”
“怎这样想?”女子心思细,徐父见妻子这般说以为她知道些什么。
徐母想了想,附在他耳边,把那日徐风来拿衣裳给周行川时说的话告知了徐父。
徐父一听,心也沉了下来,寻思许久,终是叹口气:“要真是如此也不怪哥儿,但是两人...哥儿的事也该做做打算,明儿你别去地里了,上郑媒婆那走一趟。”
“我也是这想法,但是找人相看这事还是要知会哥儿一声,你知道他脾气。”
“我知晓,那明儿你跟他说说,阿靓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早晚都要走的。”
徐母也唉声叹气起来。
第22章
那边周行川躺在竹榻上睁着双眼迷茫。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上巧村待久了待出毛病。
犹记他与徐风来初相见,那人就提到说要他干些喂鸡鸭扫屋子的活,当时他是什么反应?深感冒犯还斥责徐风来放肆。
可如今,他居然在想自己明日是不是该向徐风来赔罪,说以后会帮着做活。
越想越不对劲。
他搂着被子,深深觉得自己是病了。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徐家厨房便传出声响。
徐风来早早起了身进厨房忙活。
他们家不似别家,别家都是汉子小子在外头,哥儿妇人负责屋里,他们家人少,十多亩地如若只靠徐父一人那庄稼都得荒死,所以农忙时候他与侯如都要去帮忙。
不然也不会好几日了才发现有别的哥儿姑娘打着找他的名义上门偷看周行川。
想起周行川,徐风来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这人到底是要在他家住到什么时候?
家里的金窝银窝不稀罕,非留在他这狗窝做什么?
徐风来正神游天外,没注意旁边伸过来一双手,等那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按住鸡食盆边缘他才反应过来,还差点一板子挥过去。
他回过神,旁边正是周行川那张美若天仙的脸。
“你做什么?”
“我来。”
“???”什么玩意?徐风来还当自己听错了,可一看那双手...很好,抓着鸡食盆的力道简直是要把它捏碎了,“滚远点。”
“你还在生气?”
已经没生气却反而被他一句话又给点了起来的徐风来:“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周行川没闭嘴,还很难解:“我究竟哪做错了?就因为不肯喂鸡所以你现在还生我气?”
“是啊,你生来富贵,这等肮脏活哪是你这双贵手能沾的,松开。”
周行川被他奚落反而抓的更紧了:“昨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
徐风来看着他,对上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而眼里正是他自己的倒影。
桃花眼水光潋滟,映着自己的影子在不安。
徐风来忽然就没脾气了,他对这人向来都是气也容易不气也容易:“周行川,你何时走?”
“什么?”
“还要在我家住多久?距你上次说的半个月已经到了,廉昭的伤势也早已恢复,你们完全可以离开,若是盘缠不够我能借你一些,你按数还我就行,所以何时走?”
周行川愣住了,还无法理解:“就因为我不肯喂鸡所以你又赶我走?”
徐风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但又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
周行川见他沉默,以为自己猜中他的心思,当即眼一闭心一横承诺道:“我喂就是了,再也不推辞,你别再说要我走的话。”
“...”柳郎中是不是没诊明白,这人是把脑袋摔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