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必定要一报还一报的还给这砚青。
可是要怎么做呢?
沈晏清这一琢磨,就琢磨到了午时。几个侍从从外头带来饭菜,等沈晏清吃完又收走了盘子。
他心里想着事,但也不耽误他睡午觉。合着衣服上了床,打算小憩一会儿。睡着睡着,他又忘了江晗说要什么时候去学堂上课,于是就在梦里拼命的回忆,江晗说的到底是什么时辰呢?
沈晏清没想起来江晗说的时辰,只是他自己说的那句“等他有心爱之人,别说是徒有其表的花瓶,就连生得如同罗刹恶鬼般的人,都能满腹欢喜的画下去”不断的在他的梦境中重复播放,这次沈晏清总算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灵感。
既然这砚青说他的长相不过尔尔,既然他说胭脂俗粉与徒有其表的花瓶不值得他下笔,那他沈晏清就非要这砚青哭着跪在脚边说他错了,要他为自己画千千万万幅画,却看也不看一眼的全部丢掉。
这才算得上了报砚青叫人扇他耳光的仇,这才勉强能解气。
沈晏清要这砚青爱上他,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在梦里后悔,却永远也得不到他。因为他是不会喜欢上他的,他有自己的白月光,他要去找李煦。
沈晏清越想越兴奋,嘴角翘到天上去,眼睛亮晶晶的醒来。只是,江晗到底说的是什么时辰上课呢?
哦,未时。
原来是未时啊。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沈晏清下了床,他推开门往外一看,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蹿回屋里穿上出门的鞋子,拔腿就跑。
第008章
沈晏清觉得自己拼尽了全力,但他依照江晗所说的方向,找到学堂的时候,太阳西斜,恐怕已经到了申时。
迟到已是注定,沈晏清在即将冲进学堂前,顿住了。
学堂也是一座平矮的院子,门前栽着几棵叶子稀疏的大树,里头应该是隔开的几栋独房。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反正挨骂已是注定的结局,不如维护下形象。于是沈晏清在迟到了两个时辰的情况下,还在门口理了理头发衣服,等调整好了呼吸的节奏后,才缓步朝着学堂的门走去。
毕竟沈晏清这个人不管是前世今生都相当的要面子,这应当是他自重生后头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不知道待会儿会有多少人看着他。
想到这点,沈晏清又不免有些踌躇紧张起来,开始琢磨待会自己要如何出场才够威风。
想不出来。
沈晏清明明走到了学堂门口,他又倒回走到学堂门口外那颗歪脖子杨树底下,双手叉腰上半身拼命往后仰,然后大阔步往前走。
他走了两步,便觉得有些不妥。
沈晏清又倒回去重走。
他一连走了三四次才满意,悠哉从容的去敲学堂的门。也不用敲,那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他轻轻地一推就开了。
沈晏清推开一条小缝,像个笨头笨脑的小贼一样,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看。里头果然都是都是独栋的小楼,这他可就犯了难,因为当时江晗没有和他说过春江院的人要进哪栋楼学习。
正犹豫着是回去歇着等着江妈妈来了再问,还是回去歇着再静观其变,大门左侧连着围墙的一栋二层小阁楼下来了几个人,都是穿黑袍蒙脸的江洋大盗形象。
魔域内血统纯正的魔使为了彰显自己的血统,都是这副造型,生怕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个坏到透顶的坏人。
这几个魔使一字排开,最中间那人微微弯腰,冲沈晏清鞠了个躬,右手摆了个“请”的姿势,手指指向身后幽深的楼道:“沈公子,执事有请。”
沈晏清的目光顺着这楼道往上移,这间两层的小楼要比学堂的围墙高些,眺望出去正好能看见门口的那棵大歪脖子杨树。
二楼阁楼的窗正开着,里头倚窗坐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疏朗清俊,正是那个可恶到了极点的砚青。砚青似乎还在眺望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杨树,察觉到沈晏清的目光,低下头看了楼下的沈晏清一眼。
虽然神情淡淡,但不管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阴险劲。
魔使再请了一次:“沈公子别让小的们为难啊。”
反正碰上砚青这个坏胚准没好事,沈晏清还想再挣扎一下,他开始狡辩:“我不姓沈,不是沈公子。现在很迟了,我要上课去了。”
二楼的砚青:“上来。”
沈晏清:“……”这就没办法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这间阁楼的看上去小,内里却别有洞天,像是酒肆茶馆,又有私家的清雅。进门上了阶梯,摆着一盆兰花,再转个弯,木制镂空的架子上摆着各色稀奇古怪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