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害怕。
手机电量告急,她看了眼锁屏,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她心有不安,又等了会儿。
快半小时了,陈言肆还没回来。
温书晗深吸一口气,快速做完心理建设,掀开外套开门下车。
她循着他先前走的方向,一手拿着防身匕首,用最后一点电量打开手机电筒,照着道路谨慎往前。
如果陈言肆这时候正好返回,两人应该可以碰上。
但她走了一段路,前面一直没出现他的身影。
温书晗想打道回府,但又担心他的安危。
纠结又害怕,她停在原地进退两难。
忽然,听见树林深处传出危险的索索声。
林子里有一大片未开发区域,人迹罕至的地方,必然有野生动物隐栖。
她心跳加快,正努力调整呼吸,猝不及防,身后一阵脚步声压迫而来,她心一紧迅速转身,用力朝前送出刀刃。
不料那人反应比她还快,一手在半空中死死擒住她手腕,她瞳孔瑟缩,吓得喊不出声,视线混乱颤动,手腕在他钳制下顿时酸软无力,利刃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别闹。”陈言肆嗓音沉冷,捉着她手腕把她扯过来,“是我。”
温书晗闻到熟悉的气息,一颗心瞬间落地。
她呼吸稍缓,抬眸看清他的脸,一时安稳下来,但还是心有余悸,说话声音微微颤抖:“你吓到我了......”
陈言肆看她要哭不哭的样,眉目有些紧绷。
“好了,没事儿了。”他揽着她肩膀,将她按进怀里。
温书晗心跳好闷。
这个人,夺她刀刃时活生生像个凶飒悍匪,现在哄起人来又温柔得过分。
安全感涌上来的瞬间,她先是觉得委屈。
“你刚才应该喊我的......”她脑袋蹭在他胸膛,鼻梁一酸,“这么黑,我都看不清你,你还故意来吓我......”
陈言肆眉心一动。
他想喊的时候她已经转身了,再一晃眼,她就惊慌失措地拿刀冲他而来。
果然,教她的那点儿招数,到头来她全拿来对付他了。
实在让人伤脑筋,他哄她:“好了,真不是故意吓你,你信我一回行不行?”
温书晗攥紧他衬衫衣料,不知该说什么。
他在她眼里几乎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她一点儿也不信他。
但她擅自离开车,他却不怪她。
她又有点愧疚,心里百味杂陈,不由自主地将他抱紧。
陈言肆摸摸她头发:“乖了,没事儿。”
温书晗在他怀里闷了会儿,乖觉抬头,问他:“那我们......今晚回得去吗?”
“嗯。”陈言肆捏捏她后颈,“跟陆承昊联系上了,他来接。”
温书晗悬着的心再次落地:“好......”
昏暗中,身体有本能的依恋,隔阂悄然消失,她像以前一样,纤细手臂无意识环住他腰身,默不作声抱着他。
陈言肆低眸,看着怀里的她。
刚才他走了很远才在树林里探到一点信号,一番折腾下来,实在有点烦躁。
但此刻嗅到她一点清甜香气,感受到她释放出的这么一点点信任和依赖,他莫名心静。
两人回到车里待了很久,温书晗都犯困了,陆承昊终于驾车抵达。
温书晗困倦又心安地坐在后座,听见他们谈话,说起上次,他们直接把车子开到赛车俱乐部疯了一转,难怪汽车发动机会出问题。
很快又聊到并购的事,都是一些生意上的话题,温书晗听着听着,脑袋逐渐耷拉下来,在后座盖着毛毯睡着了。
陆承昊关心地瞥一眼后视镜,确认温书晗已经睡着。
他收回视线,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带着调侃的笑意小声说:“还以为你真要实践什么特殊癖好,要跟晗妹在林子里睡一晚。”
陈言肆靠着座椅视线放空,淡嘲:“睡什么睡,光在车里待一会儿她就吓成那样。”
陆承昊闷笑一声,了然揭露他:“得了吧,凭你这无法无天的作风,本来是想在野外欺负人家吧,但到了最后还是心疼了。”
陈言肆耷着眼睫,支着额头看向窗外,另一手玩转那把芬兰匕首。
半晌,他唇角轻轻一扯,不经意道:“什么时候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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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就是《寻芳》的正式公演。
这一周里,温书晗忙着排练,而陈言肆频繁出差,彼此交集甚少,她忽然感到一丝放松,因为没人盯着她了。
公演当天,演出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温书晗所在的舞团一大早就已经到达中心大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