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匪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正想找人问问,京墨回来了。
他给郑匪带回口信,说正霆有事要忙,这几日只怕没时间回世宁居了。
京墨还说,若郑匪担心山寨中的情况,他也可派人先送郑匪回去。
郑匪眉心蹙起,本以为是京墨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会故意说这些,想要趁正霆不在的时候将自己送走。
但京墨表情很认真,说话也并无半分懈怠敷衍,应该确实只是在传达正霆的意思而已。
“既然正霆想让我离开,那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郑匪说着进屋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当真离开了世宁居。
京墨没想到郑匪做事如此果决,便说城门已经关了,他明日一早就准备马车亲,自送他出城。
郑匪却是不听,丢下京墨,一个人走了。
其实郑匪并非是故意耍性子,他觉得正霆很奇怪,昨日明明还有些吃醋和在意自己,可今日就让手下的人传达,让他离开的意思。
他觉得正霆或许是遇到什么事了,可对方并不想告诉自己。
其实与正霆相处的这几日,特别是入宫的那两天,郑匪第一次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有了如此深刻的认识。
他与正霆,毫无可能。
且不说他们二人都是男子,就算正霆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天潢贵胄,与他们这些草民本就不该有交集,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山匪。
即使正霆说,他会离开皇宫,可一如宫门深似海,就算他以后不会困在流云殿,那也无法斩断他那尊贵的皇家血脉。
郑匪也知道,自己的仇,怕是报不了了。
三皇子颇受恩宠,之前是他异想天开了,总想着暗中动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就算他制定周密计划,将刺杀做的天衣无缝,怕也很难不被追查到。
而天龙寨,又如何能承受天子的震怒与朝廷的铁蹄呢。
他不能冒险,不能拿天龙寨做赌注。
郑匪内心深处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及挫败感。
他只能等。
等太子登基的那一天,等三皇子兵败如山倒的那一日,他注定无法亲手报仇。
只是今日不能出城了,他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息。
“行云,今夜有些寒凉,我想去游湖。”
“既然寒凉,就早些回去休息。”
“啧,有点冷,我还是想去游湖。”
“……”
郑匪正在想自己该不该去找间客栈对付一宿,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望去,便见徐沐霖笑嘻嘻的拽着一脸傲娇的孤行云,往湖边走去。
哟,今日落脚的地方,又着落了。
郑匪脸上露出笑容,朝着那边喊了一声:“徐小公子。”
徐沐霖脚步顿了下,转头便瞧见了朝自己招手的郑匪。
“郑兄,可真巧啊。”徐沐霖两步上前,笑着招呼道,“昨日一别,我正想打听你与正大夫的住处,准备再次邀请你们吃饭呢。”
“是吗?那刚好,我还没吃晚饭。”
“那可太好了,我正想去游湖,走,咱们一边游湖,一边吃晚饭。”徐沐霖说着眼神四处搜索,张望一番,问,“正大夫呢?”
“他今日有事。”郑匪打趣了句,“怎么,嫌人太少了?”
“没有没有,咱们走吧。”
徐沐霖抓着郑匪的胳膊,就往湖边走去。
孤行云抱着剑跟在二人身后,忍不住对着徐沐霖翻了个白眼。
不得不说,徐沐霖是真的有钱,出手也非常阔绰,竟直接包了一艘画舫。
画坊内装饰浮华,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间,有娱乐的休闲场地,还有乐队和歌姬舞女相伴。
三人吃着美味佳肴,听着曲儿,看着美人跳舞,好不自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沐霖已经喝高了,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他直接问道:“郑兄,你实话告诉我,正大夫的身份是不是不简单?他到底是何人?”
“可能是吧。”郑匪打哈哈道,“这样,你下次请他吃饭,到时候仔细问问,我也很想知道。”
徐沐霖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郑兄,你就是不想告诉我。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感情这么好。”
“我们感情好?”郑匪笑了起来,那张俊脸因饮了酒,而微微发红,显得无比灵动,他问,“你从哪里看出我们感情好了?”
“嗯……”徐沐霖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郑匪身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道,“你俩关系,就像我与行云,甚至比我们还要亲密。”
郑匪却摇头:“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与正霆可比不上你与你家行云的关系。”
郑匪说着瞄了眼孤行云,孤行云眸色淡淡,波澜不惊,对二人的谈话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