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沈知竹打断了她的话,对着门外道。
她抽回手,起身从一旁置物架的银盘里,拿起叠放得整整齐齐,给客人擦手用的湿巾。
先是将自己的手,从指尖直至腕骨都擦得干干净净。
然后,转头看向阮笙。
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如同初生的羊犊,想要站起来都没有力气。
雪白柔软的肌肤,像是记忆中童年时才会吃过的牛奶软糖。
沈知竹眸中流露出几分不自知的愉悦:“别动,你也不想将这婚纱弄得更皱吧”
阮笙要起身的动作乖乖停下来。
如她先前所说的那般,听话地等待着沈知竹的动作。
沈知竹俯下身,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湿巾贴着阮笙脚踝内侧的肌肤向上,为她擦拭干净。
冰冷的温度,贴着最为敏感的肌肤,凉得阮笙浑身一激灵。
泪水又失控地淌了出来。
她听到沈知竹的低笑声,无地自容到恨不得能够消失才好。
可一切是如此荒唐而又真实地存在着。
擦拭过后,沈知竹将湿巾扔进垃圾桶里,缓缓开口道:“今天你的确算得上听话,我很满意。”
“阮笙,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能这样听话,明白吗”
说罢,她转过身来,注视着阮笙,等待她的回答。
“我……”阮笙喉间动了动,难以抑制地带着哭腔,“明白的。”
沈知竹轻笑。
在好整以暇地等着阮笙手忙脚乱地将婚纱穿好后,她从试衣室里离开。
……
店员将林嘉明挑选的婚纱送了进来。
阮笙浑身软泥般无力,思绪涣散,哪里还有精力和心情再试。
唯恐叫店员看出来婚纱之下的端倪,她摇头推拒道:“麻烦你们了……不过身上这件我很喜欢,就将它送到阮家吧。”
又道:“请你们先出去吧,我能够一个人换衣服。”
店员有些诧异:“阮小姐不将它穿出去,让您的未婚夫过目吗”
要不是店员提醒,阮笙竟真的忘了这回事。
迟疑过后,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他会喜欢的。”
说罢,她脱下婚纱,开始换上来时穿的衣服。
原本穿在身上柔软舒适的布料,此时再触碰擦过肌肤,竟叫人难以言喻地微微颤栗。
仿佛沈知竹的手,依旧在若即若离地游走和碾压。
阮笙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任何恋爱经历,连初吻都还在。
沈知竹对她所做的事,突然到超出了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她坐在试衣间的沙发上歇息一会儿,确认镜中的自己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后,才出现在林嘉明身前。
离开婚纱店,两人去提前订好的餐厅吃饭。
除了选婚纱之外,关于婚礼的筹备还有很多。
确定婚宴场地和要邀请的客人,制定伴郎伴娘的西装和礼裙,挑选婚戒和婚礼当天的首饰……
一切比阮笙想象当中要忙碌。
等忙完后已过了大半个月,阮笙终于得空看一眼甜品店的账目。
没想到竟是入不敷出。
可阮笙分明记得,每次来店里的时候,客人都是络绎不绝的样子。
似看出她的疑惑,店长方静蕾解释道:
“店里都是按照您的决定做的法式甜品,对原材料质量的要求很高,制作也比较费时,成本居高不下……”
她斟酌着道:“或许,我们可以做些工序更简单的甜品”
沉思过后,阮笙摇头:“不用了,就先这样吧。”
作为阮家的小女儿,蒋庄仪都会时不时给她零花钱,阮笙并不在乎这一点小小的亏损。
店长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收声道:“好。”
刚看完账目,阮笙收到姚明珠发来的消息。
约她到酒吧喝酒。
林嘉明曾告诫阮笙,离姚明珠这样声名狼藉的人远些。
彼时虽然应下,但真当收到她的邀请时,阮笙还是毫不犹豫地去了。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男男女女随着燥热的鼓点和歌声舞动。
阮笙一眼便瞧见坐在靠窗卡座里的姚明珠。
她刚走过去坐下,便有人过来搭讪。
“一边儿去——”姚明珠将人哄走,“这位是准新娘了,不是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够勾搭的。”
待人走后,姚明珠又深吸一口夹在指间的细长香烟。
她吐出烟圈,缭绕的烟雾罩住阮笙:
“你和林嘉明最近怎么样,没有为了筹备婚礼的事吵架吧我听说好多未婚夫妻走到一步反而翻脸了。”
阮笙被香烟呛得咳了几声:“还好,没有吵架。”
“是啊……蒋姐姐介绍给你的人,总差不到哪儿去。”
姚明珠伸手捏了捏阮笙的脸,“何况你又是这么个好欺负的性子,谁能惹得你生气,那才是真的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