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嘴里还不忘阴阳怪气:“当小三的女人和她生下来的女儿,跟蟑螂和蟑螂卵没什么差别,都一样恶心……”
等人走远后,阮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颤抖。
深呼吸过后,她平静下来,弯腰拾起地上那本琴谱拾起来。
脸上传来一丝刺痛,应是被琴谱册锋利的棱角擦破了肌肤。
回到家,阮笙对着镜子照了下,是一道很小的伤痕,轻易看不出来。
就连吃完饭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赵佳丽也没看出来端倪。
然而第二天,沈知竹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你的脸怎么了”
“啊……”阮笙忙故作不知,“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沈知竹抬起手,微凉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伤口处。
“可能是昨晚睡觉忘记关纱窗,被蚊子咬了后挠的吧。”阮笙找了个借口。
这个季节蚊虫多,再加上阮笙神色自然,沈知竹没有看出来端倪,继续给她讲题。
阮笙暗暗松了口气。
她和沈知竹早已不是同桌,也只能趁着课间到她的桌前来问数学题。
幸好沈知竹前桌的女生这会儿不在,阮笙顺势坐在她的位置上。
很快上课预备铃响起,阮笙连忙站起身,余光忽然瞥见沈知竹挂在课桌外侧的书包上,多了一个布偶挂件。
深黑色的书包上,挂着一只粉色的毛绒小猪,看上去分外不搭。
且阮笙清楚记得,在此之前,沈知竹的书包上是没有这个挂件的。
以她淡漠的性子,是不可能主动买这种可爱的玩偶,那就只能是谁赠给她的。
是谁
思来想去,应该是受她补课的学生送的。
在得到猜测后,阮笙心头莫名变得有些发堵。
理智告诉她,沈知竹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朋友,可是……
阮笙说不准她心中的怅惘从何而来,可能和东南季风带来的潮湿而又闷热的水汽有关。
周五,阮笙心中多了几分期冀。
或许周六日的时候,沈知竹*没有那么忙,就能够和自己一起练琴了。
然而——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沈知竹背上书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脚步很快,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阮笙收回目光,动作缓慢地收拾书包。
这时,坐在她背后的姚明珠踢了踢她的凳子:“阮笙,看来最近你和沈知竹好像闹掰了嘛,我早说过,像她这样装模作样的人,没人能忍得了和她做朋友。”
阮笙没有理会她。
姚明珠自知理亏:“哎呀,我知道是我不该将你的事跟别人讲,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了嘛……”
“你知不知道前两天钱飞燕还想找你的麻烦,都是我劝下来的,她才卖了我一个面子。”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阮笙做不到彻底不理姚明珠,只不冷不热道:“我知道了。”
说罢,她背上书包从教室离开。
姚明珠愣了会儿,自言自语:“真是的,和沈知竹那个死人脸在一起久了,连脾气也变得和她越来越像。”
……
阮笙没有去琴房,而是不死心地去了麻辣烫店,希望能够看到沈知竹的影子。
店里却只有秦秀华和另一名帮工。
秦秀华看到她:“小笙,你怎么过来了,是来找知竹的她没告诉过你,最近要去帮初中班主任家的孩子补课”
阮笙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似瞧出来她的心情不大好,秦秀华哄她道——
“先坐下吧,我给你煮麻辣烫吃。唉……这孩子也是的,我也劝过她,现在家里没那么缺钱使,用不着去接那些兼职,只是她主意大,从不听我的。”
难以拒绝她热情的安慰,阮笙在后厨的那张桌边坐下。
往常坐在这里的时候,对面大多会坐着沈知竹。
可今天只有阮笙一个人默默吃着。
不知道是不是麻辣烫里面的辣椒油加得太多,阮笙鼻尖吸了好几次,眼眶也是红红的。
周末,阮笙一个人在家里躺着。
赵佳丽却非得让她出门:“听说新区那边开了家大型滑冰场,你弟弟想去玩,笙笙,你带他一起去吧。”
“你怎么不带他去”阮笙难得不那么顺从。
赵佳丽忙着戴耳环:“我约了人打麻将,哪里空得过来”
说着从皮夹里取出十多张鲜红的钞票,送到阮笙手上:“玩结束了,去吃点好的。”
阮笙接过了那些钱,脑海中下意识的念头却是——用它们来换沈知竹给自己补课,行得通吗
不止是这些钱,她有一张赵佳丽给开的银行卡,里面零花钱和压岁钱加起来过了六位数。
可以买下沈知竹放学后的所有时间,直到她们高中毕业。